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真的有點跟不上了

——湛霖——

清晨七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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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鬧鐘沒響，是被家瑜抱著親了一記額頭醒的。

她聲音柔柔地說：「早安，湛霖～我還記得昨晚妳有叫出聲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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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人當場炸毛。

不只是因為她記得，我也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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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慢慢親我、慢慢愛我，

愛到我真的被她用溫柔溫柔地吞掉，

愛到我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口，只能整晚縮在她懷裡嬌喘、隨著她的律動痙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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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我很有責任感地撐起來，穿好衣服，拉起她的手說：

「我們今天、去一趟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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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眼：「妳生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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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語氣平靜，語速緩慢：「不是我，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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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接著笑出來。

「是昨晚妳說我撞壞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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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語氣一樣溫柔：「而且壞得越來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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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我拉出門時一路都在笑，

像是壞壞小兔子偷吃太多紅蘿蔔被迫帶去檢查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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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候診區的椅子上，她沒吵也沒鬧。

就只是安靜地坐在我身邊，看著手機，偶爾抬頭看我一眼，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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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側臉，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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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的她，還是那個一提到喜歡就結巴、

一牽手就害羞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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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她會坐在我腿上、在電梯裡舔我耳垂、

在書桌邊讓我紅著臉寫不出字，

還會在夜裡用一整晚的吻與指尖，說她有多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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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後悔──

後悔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她這樣的改變，其實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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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也可能是我太習慣壓抑自己，

連別人毫無保留地愛我時，我也本能懷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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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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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盯著診間燈號，無聊地晃著腳尖，嘴巴還在唸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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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問：「會不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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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眼神反而有點堅定地看著我：

「我不想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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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變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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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語氣像是某種小小的坦白：

「變回那個很愛妳，卻不敢碰妳、也不敢說太多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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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一直都以為妳喜歡冷靜的人，這陣子怕自己太熱情會嚇跑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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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妳沒有嚇跑，現在……我想清楚了，我不想再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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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只是伸手，安靜地握住她放在診椅上的手，

手指一根根按著她手骨的力道，像是代替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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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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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間外的空氣太白，像一張沒寫完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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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手搭在我腿上，指尖還在慢慢畫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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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忽然浮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會不會是和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人談戀愛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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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輕，火力旺盛，還有跑步習慣。

而我，明明在單位能一天跑三場會、處理一整疊報告，

但面對她開啟戀愛攻擊模式，每一天、每一刻都想要我，而且她真的都做到了，但我真的有點跟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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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天親我親得太慢、太深，

我今天坐在這裡，腰還有點麻、喉嚨還啞著，

整個人像剛跑完一場四小時的戀愛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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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

她一臉精神飽滿，還在規劃等下要吃什麼便當，完全不像每天都滾床單，有時一天還滾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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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思考要不要偷偷開始補體力、早點上健身房，

一邊看著她笑得像沒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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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心裡又浮出第二個念頭：

……我好像，也愛這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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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她變得更會撩、會親、會用身體寫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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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因為她不再躲著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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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不是那個把喜歡悶在心裡、只是小心守著我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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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會說出口、會靠過來、會用整個人包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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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撞壞了，也撞出了那個，願意為愛主動站上前一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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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問了幾句，她一開始只是笑著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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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補充，她在家會忽然壁咚我、會在電梯裡咬我、

會在我做公文時坐上我腿然後說要「讓桌子記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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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最後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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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

她不是病了。她只是愛得太滿。

而我……是她選擇愛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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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有點想哭，但我只是捏了捏她的手，

想在她耳邊輕聲說：

「那下次慢一點，好嗎？姐姐體力不太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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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像什麼都沒做過的小兔子，

然後她牽著我的手，

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但我知道——她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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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變得愛我、而且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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