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即使再次變成那天的我們，我也只想靠近妳

——家瑜——

我坐在飯店交誼廳門口外不遠處的椅子坐著，手心緊緊握著那隻——

昨天偷偷在老街買下的炸毛大貓吊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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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真的很像湛霖。

像她吃醋時的眼神、護著我時的眉頭、還有緊張地想吻我時那句「妳靠過來，我就會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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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看著它，有點緊張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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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西裝的我，其實沒有太強烈的性別違和感。

但我的身體還記得那天的奇幻經驗──

我變成男生的那天，她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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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

永遠忘不了那天我身體裡升起的巨大抗拒，

那個曾經被傷害的我，怎麼都無法接受與男性的距離。

可是我仍咬牙抱住了她，一次、又一次，

因為那個人是湛霖，是我愛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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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舞會的氣氛其實很好，很多同仁在拍照、大笑、打趣，

昕昕還變成淘氣的小正太，宣宣帥得像可以直接簽到男團出道，

大家都在玩，但我心裡卻只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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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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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生，從交誼廳的那端走來，

亞麻色短髮、乾淨清爽的襯衫、帶著點凜冽氣質與熟悉的溫柔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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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但、是那天的她──男生版的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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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瞬間呆住。

他（她）也看到了我，明顯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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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目相對，彼此都像回到了那個夢一樣的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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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我站起來，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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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她輕輕回：「家瑜…？」

我們的腳步明顯變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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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靠近一步，她卻退了一小步。

不是疏離，是……她想保護我，不讓我再陷入那天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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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微微發酸。

但我知道她不是拒絕我，她是在害怕我又發作。

她記得的，不只是那天我緊抱她的模樣，還有我撕裂般掙扎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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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把吊飾握緊。

「湛霖…妳…變成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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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愣，眼神閃了一下：「家瑜……妳也變成男生了呀？……就跟那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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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緊張，下意識拍了拍自己胸口：「真的？！……沒有！真的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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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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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熟悉的觸感空空的，就像那天我午休醒來時一樣。

我緊張又驚訝的動作，讓她笑了。

我一抬頭，看見她笑起來，心臟整個跳到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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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具身體仍有些不習慣，

甚至有點不穩定的反胃感，可能是那晚在帳篷裡太嚴重的恐慌發作餘波，

但我現在站得住。

我可以自己呼吸、調整、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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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口氣，往她那兒再靠近一步。

然後，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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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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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隻小小的炸毛大貓吊飾放進她手心，輕輕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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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看著她的眼睛，緩緩說：

「湛霖，不管妳變成什麼樣子，

我都想靠近妳，

我都喜歡著這隻常常炸毛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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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眼裡有什麼東西在融化──

是那天沒能被說出口的安心，

是我們曾穿過的傷與膽怯，

此刻再次穿過時間和性別，回到我們手心交握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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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過去，努力地在她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

「我不怕。只要妳在……我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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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地回握我的手，手指顫了一下，然後低聲說：

「我也是。不管妳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這著這個會緊張、會衝來愛我、會保護我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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