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不辛苦

——湛霖——

車子沿著山路平穩前行，窗外的陽光一圈一圈地在我們身上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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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著窗邊，家瑜靠在我身上，她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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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力道不像平常是她撒嬌的樣子，

像是有點猶豫、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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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把額頭靠了上來，小聲地問：

「湛霖…我是不是太常讓妳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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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眼神一瞬間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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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問：

「所以妳才很介意我們不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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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又接著說：

「就像我昨天又在凌晨發作那樣……

我不確定我什麼時候會發作……這樣會不會讓妳……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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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人像被什麼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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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知道我愛她，

她是不知道──給她的愛，不會因為她的擔心而悄悄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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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手，圈住她的肩，把她整個人輕輕拉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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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沒大，卻急著要讓她聽進去：

「家瑜，不是我介意我們不同房，

是因為──我知道，只要我們分開睡，我就無法在妳需要我的時候，立刻出現在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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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怕自己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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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怕……當妳發作的時候，我來不及陪妳。

我怕妳又一個人縮在角落，把自己縮小成一團，什麼都不說，還要先擔心會不會吵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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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抵著她額頭。

「我想在妳發作的時候抱妳，

我想在妳想哭的時候先說：『我在這』，

我想在妳凌晨抖著喘氣時，讓妳不用怕，因為妳知道我就在隔壁、就抱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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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辛苦，家瑜。這是我想做的事。是我愛妳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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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話，只是身體縮進了我懷裡，手圈住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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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她的呼吸有一點亂──不是因為不安，

而是那種「終於能哭」的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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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她的頭，在她耳邊低聲說：

「我不是妳的負擔，我是妳的外套。

天冷的時候穿上我，天亮的時候我還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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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小聲「嗯」了一聲。

我把她的手拉過來，扣住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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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繼續往旅館的方向開

但我們的距離，早就回到了昨天夜裡，

她抱著我睡著的那個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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