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如果我早一點好起來就好了

——家瑜——

我一直撐著，撐著不問、不聽、不去證實那天茶水間裡傳出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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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不是會趁空檔……偷偷在檔案室、休息室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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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就像細針，沒直接刺穿，卻在心裡每一次呼吸時，都會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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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沒有說出口。

我看見湛霖皺眉，但她沒告訴我。她只是像平常一樣對我微笑，像是在用溫柔替我擋下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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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可以假裝沒聽見，但我騙不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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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我終於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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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洗完澡，正準備上床。我抱著她，一開始只是單純地貼著，想感受她的溫度、想告訴自己「我有她，其他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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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開口，我的聲音就抖了：

「湛霖……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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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低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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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總是發病就跑去檔案室躲起來……我只是想一個人安靜一下，沒想到……讓妳被說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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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眶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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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是不是我們消失不見的時候是不是在做些什麼………但我知道妳沒有啊……那時候……妳明明只是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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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有插話，只是摟住我，手在我背上輕輕畫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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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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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能早一點好就好了……如果我可以堅強一點，就不會那麼容易病了，就不會給妳添那麼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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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會害妳被他們這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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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我整個人癱在她懷裡，呼吸混亂、心跳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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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怪他們，我是怪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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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額頭輕輕靠住我，聲音比我想像中更平靜，卻一字一句都敲進我心裡：

「家瑜，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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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妳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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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選擇牽妳的手、擁妳入懷、在妳最脆弱的時候陪著妳，那是我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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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用自己的狹隘來看我們的愛，那是他們的事，不是妳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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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我摟緊一點，像要把我從深海裡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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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因為妳生病而感到辛苦，我反而因為我能陪妳走過那些低谷而覺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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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因為我愛的，就是這樣努力撐著、又願意靠近我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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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淚又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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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埋進她胸口，小聲說：

「那妳可不可以抱我久一點……？我想記住這一刻……我不是害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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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額頭碰著我，聲音低到只給我聽見：

「妳從來都不是傷我的人。妳是我願意為之負傷也不會後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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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在她懷裡睡得不太安穩，但她一夜未動。

而我知道，我的光，並不是在我表現得夠好時才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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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就已經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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