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去休息一下，沒有不見喔。

——家瑜——

那熟悉的感覺，又悄悄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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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劇烈，也不是突然，只是像水面下的一片漩渦，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拉住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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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一下一下地快了起來，指尖開始微涼，我下意識握住衣角，站在原地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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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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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不是又拖累大家了？」

「妳根本沒有用，什麼都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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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進口袋，摸到那個熟悉的小藥盒，手指輕輕推開，乾脆俐落地吞下藥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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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有點緊，水沒帶在身上，但我很習慣這樣乾吞——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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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角落，眼神微微飄向那個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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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坐在會議區的長桌邊，正低頭處理剛回覆的簡報，她的側臉帶著專注的冷靜光芒，眼神如刀子般銳利，語氣一貫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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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我，在這種時候會選擇安靜地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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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怕——怕打擾她、怕讓她分心、怕我那種「莫名的情緒」會讓她變得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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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我知道，她不是因為我累的。

我也知道，如果我選擇不說，她會更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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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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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察覺到我的靠近，抬起頭的瞬間，我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長髮。

她一愣，眼神瞬間從工作轉為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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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很輕，卻沒發抖。

「湛霖……我有點不舒服，我去休息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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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頓了一下，在她還沒說話前補上一句：

「沒有不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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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她的眼神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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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神閃過一絲心疼，但她沒有像以前那樣立刻站起來追問，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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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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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推開她，而是在給她一個機會知道我的狀況，不是默默離開，而是帶著信任地讓她看見我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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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走向休息室的那幾步路，依然帶著心口的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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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會躲起來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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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說出口了。

「我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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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告訴她了。

「我會去休息一下，但我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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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知道，她會來找我。

她永遠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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