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沒有妳的夜晚#1

——家瑜——

湛霖出差的第一晚，天氣轉涼。

我打開門，習慣性地往後瞥了一眼，卻發現背後是靜悄悄的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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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等我。沒有人牽我的手說：「今天想不想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那個總會在我脫鞋前，就把燈開好的身影，這週都不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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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換鞋、換衣服，把手機放在客廳桌上，準備拿出筆電時，手一頓。

其實我今天下班就已經有點累了，但我也知道……如果什麼都不做，那種空空的感覺會更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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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把這些時間拿來追進度吧？

趁現在沒人打擾，或許可以把下週的資料表一次處理好，甚至把架構先寫完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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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我轉身走向書桌，開了電腦，拿起筆記本。

這樣一來，腦袋就不會想太多，心也比較不會亂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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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多，手機震動了一下。

【家瑜，回家了嗎？今天的妳，有沒有想我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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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用這樣輕柔又帶點撒嬌的語氣，像故意勾人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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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著筆頭，忍不住笑了，迅速回訊：

【有一點點。大概從我開門看到空空的客廳那刻開始。】

【妳那邊還好嗎？房間燈夠亮嗎？床會不會太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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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了一張照片——是她躺在旅館床上，手撐著臉，看鏡頭的角度有點不自然，但眼神裡卻藏著笑意。

【嗯……我覺得不夠軟，因為不是妳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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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笑得倒在桌上，忍住沒有立刻打語音電話過去，不然她一定會說我這樣不專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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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股甜意，也沒持續太久。我一回頭，看見桌面上的待辦事項，心思又安靜地沉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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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想趁這幾天，好好推進工作。

不是因為責任心有多強，而是我想讓湛霖看到，我其實也能照顧好自己、也能變得更可靠。

等她回來的時候，就可以真的放心地靠過來一點，不再那麼擔心我會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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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我的行程變得比上班日還要精準：

七點起床、早餐隨便吃點超商的蛋餅；

八點到辦公室、晚上加班直到九點多；

回到家洗個澡，打開電腦，敲鍵盤到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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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總是準時在晚上傳訊問我，我也一樣準時回她。

我們會互相報備一點瑣事——我說今天喝了兩杯咖啡，她說今天的便當裡有兩根苦瓜她都沒吃；

她說旅館附近的便利商店比家裡巷口的大一點，我說我今天整理檔案時有找到妳當初隨手寫的便條紙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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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件事我沒說——我每天都在加班，而且，每天都越做越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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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刻意瞞她，只是……我知道她聽了會擔心，而我，不想讓她的旅程變得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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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她知道，即使她不在，我也還是那個會努力撐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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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爾，當我關掉電腦，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打開房間燈的瞬間，才會驀然發現——這一週的燈，是我自己開的。

我想她的聲音，想她走過來抱我的溫度，但也只能把那種想念折成一頁書籤，夾進筆記裡，繼續往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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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來的那天，我就把這本寫滿的工作筆記遞給她看，讓她知道——

「我有想妳，也有好好生活。妳可以放心回來，然後，讓我靠一下也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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