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不是天生這麼會照顧人

那晚，雨下得很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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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窩在沙發上，一起看著一部老電影。家瑜靠在湛霖肩膀，輕聲問：「妳小時候也是這麼穩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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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立刻回話，只是低頭看著她的手，靜靜摩挲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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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聽我的成長歷史嗎？」她語氣溫柔，卻聽得出一點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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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點了點頭：「我想知道妳的全部，不只是現在這個會抱我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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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笑了笑，眼神像飄遠了一點，開始輕聲說起

「我小時候不是不調皮，但很早就學會怎麼看大人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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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她不會對我亂發脾氣，不會動手，也從不說情緒化的話。她只會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讓我知道：我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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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愛我，只是她的方式太難讓人感覺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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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有一次，我在學校畫了一張畫，要送給她當母親節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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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畫我畫了我和她一起在公園，她坐在長椅上，我躺在她腿上看書。我當時真的以為她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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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我拿回家，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畫得不錯，但妳不覺得這樣不太實際嗎？我哪有那麼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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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停了一下，像回味著那句話曾經留給她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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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真的……一下子就冷掉了。不是她罵我，是她說那句話的語氣，像是在告訴我：『妳的期待，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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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把那張畫撕了。那晚我在棉被裡偷偷哭，哭完後我跟自己說，以後不要再期待什麼特別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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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輕輕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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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繼續說：「我也不是天生這麼會照顧人，我只是發現，當我變得可靠、穩定、別人會倚賴我時，我就不會被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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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寂寞，但我不敢說。於是我選擇把自己變成不需要被照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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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有些哽，眼神低著：「妳知道嗎，我第一次真正談戀愛，是在大學快畢業的時候。那個人說我讓她安心，說我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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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後來說，她覺得我像一座房子，窗戶都開著，卻沒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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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會拒絕她的靠近，但她永遠走不到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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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靜靜聽著，手指輕輕劃過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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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抬眼，看著她，第一次把那句話說出口：

「我真的很想愛人，但我曾經不會讓人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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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遇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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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一下，緩緩補了一句：

「妳不是闖進來的，妳是用自己的方式，一點一點，在我心裡種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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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眼眶紅紅的，緩緩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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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現在，還會怕被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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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咬著唇，然後輕輕搖頭，笑著說：「會怕，但我願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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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過來，額頭貼著家瑜的額頭，小聲說：

「如果妳願意一直在，我就會一直努力地學，怎麼讓妳愛我不會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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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一字一字地回答她：

「我不怕辛苦。妳才是我想學著愛一輩子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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