蕁夜之蒔 - Ch1Ep6 她之名，他之刃

—你曾是我故事裡的一頁，卻從未知道我是誰的章節。

赫麗娜與弓下的過往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VT152rSj
任務結束後，蒔夜獨自回到訓練場。夜色未沉，遠山尚有微光。

赫麗娜坐在矮石台上，手中握著一張老弓，弓背已經泛白，似曾歷過數百次戰場。她沒有抬頭，只是像往常那樣，在他踏進的一刻，說出早已預判的話：

「你今天那箭……沒放。」

蒔夜默默走近，坐到她身邊，把自己的弓放下。他沒解釋，但赫麗娜也沒有等他的辯解。

「你夢見她了吧？」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Og726Eguh
語氣是陳述，不是詢問。

他點頭。

「我在街口遇見她……只是轉身，我竟然沒認出她……但我知道，就是她。」

赫麗娜望著遠方，聲音輕得像她不曾說過的夢話：

「你知道我第一次遇見她，是什麼時候嗎？」

蒔夜抬眼，赫麗娜的側臉輪廓沉入暮色，那張堅定無比的臉，竟露出一點久違的「溫」。

「那時我潛入黑翼內層，裝作流放旅者。偶然看見一群暗部學徒訓練。那女孩不出聲、不喘氣，行動如影、退步如水。」

「但我忘不了她的眼神。」赫麗娜說，「不像刺客，像一張空白的紙——沒有筆劃，沒有重量。」

「我曾想，若她在我們這裡，或許……不會只學會殺人。」

蒔夜靜靜聽著。他想起夢裡的她——蕁瓛站在影中，問他為何沒放箭。那語氣，不像質疑，更像……困惑。

「她叫什麼名字？」他忍不住問。

赫麗娜搖搖頭：「她從不說，雪姬也不讓她說。她的名字，是一種武器，被藏起來了。」

「但她那天停手，是她第一次做出不是命令的決定。」

她看向蒔夜，語氣慢下來：

「那一天你沒射，她沒劃，命運不是斷裂，而是被……重新選擇了一次。」

蒔夜不說話了。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GCkVaoez
他只是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弓身。

赫麗娜將手搭在他肩上，輕聲：

「你終於長大了。」

他沒回答，卻第一次，輕輕點頭。

雪姬與未完成的命令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9vgZNYkw
蕁瓛跪坐於影館主殿。這裡永遠無光，只以低階魂燈點亮空氣。

雪姬一身素衣，無聲地行走。她的腳步幾乎無聲，但每一步都像在蕁瓛的神經裡震響。

「你回頭了。」

一句話，讓蕁瓛身體緊繃。

「你說你沒認出他，可你心跳失速的時間點，恰好是他經過的瞬間。」

雪姬將卷宗拋在地上，紙頁散開，影像浮現。

畫面中的弓手站在街角，與她交錯之際，兩人都停頓了半秒。

那是機率極低的同步。

「你做夢了。」雪姬語調不快，但每一字如刃。

蕁瓛低聲說：「是。」

「他，是誰？」雪姬問。

蕁瓛咬住下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是那一夜，我沒殺的人。」

雪姬緩步繞行，站在她背後。

「那個男孩，是赫麗娜撿回來的廢弓。身上帶傷，被風養大。曾是我們的觀察對象，後來消失在記錄裡。」

「他有個習慣。夢見目標時，他會在箭頭刻上一道刃形線。」

「你想知道你那天為什麼活下來嗎？」

雪姬走到她面前，彎下身。

「因為他的箭，刻著你的影子。他沒有忘記你，也沒敢認出你。」

蕁瓛猛然抬頭，眼中第一次出現一種不屬於刺客的東西——悲傷。

「……我也是。」

「我是他的任務，還是他也是我的選擇？」

雪姬沒有回答。只是輕聲道：

「下一次見到他，你會認得他。問題是──你還會下手嗎？」

蕁瓛靜靜閉上眼。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1BlFF1zJP
她看見夢裡的風正在回來。

月讀命與「即將揭曉的名」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NuMrzNkC
月讀命看著書頁自行翻動，來到下一章前的空白頁。

她不寫字，只將兩枚光影凝聚的符號貼在頁面：

一是「未問的名」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5k1g2GmP2
一是「未結的選擇」

她輕聲呢喃：

「你們即將說出彼此的名字。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FODa3nph
那不是認識的開始，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Vs1m7zIx
而是你們終於承認——彼此曾選擇過對方。」

她將書闔上。

夢，開始準備醒來了。

而他們，將在下一個夢境，說出彼此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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