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錯落 - 第八十五章：就這樣，也挺好

李承澤恢復工作後，生活的節奏漸漸回到軌道。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0Zf9Ht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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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急著恢復出差和密集會議，而是把行程排得鬆散，只挑早午的重點事務處理，其餘時間留給休息與調養。有時一邊開會，一邊還能瞄一眼靜雯傳來的訊息——一張照片、一句問候，都是他日常裡的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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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仍舊每天視訊，沒有固定時間，但幾乎從未中斷。有時是他主動撥過去，有時是她簡短地發來訊息：「你現在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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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冬轉春，節氣悄悄更迭，日光拉長了，風也柔和起來。予安從懷裡熟睡的小嬰兒，變成會翻身、踢腿的小人兒，最近還開始長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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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視訊時，謝靜雯抱著予安坐在榻榻米上，孩子咬著牙膠，口水沿著下巴一串串地流，不時皺著眉頭，發出含糊低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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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澤注意到他不太安分，問：「他今天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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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牙長得厲害，牙齦癢，一直咬東西。晚上也睡不好，一下子就醒。」靜雯一邊擦口水一邊說，語氣像在抱怨，又柔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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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笑：「小傢伙開始磨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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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長牙真的很折騰……」她低頭看了眼懷裡的人兒，輕聲補了一句：「但還是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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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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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過兩次了，現在我手指都不敢亂伸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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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也笑了，低頭望著懷裡那個不停啃牙膠的孩子，眼神溫柔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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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澤看著她那瞬間的神情，不知怎的心跳慢了一拍——那不是堅強或冷靜的樣子，而是一種沒有防備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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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開口：「他真的跟你長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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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雯沒接話，只是低頭幫予安擦了擦嘴角，動作不快不慢，沒有迴避鏡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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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像是一種新的常態。他們不談未來，也不再追問彼此的情緒波動。沒有更進一步的靠近，也沒有刻意的退遠。每天一通視訊，偶爾幾句閒聊，有時只是靜靜待在畫面裡——你做你的事，我哄我的孩子，就這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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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半夜醒來，承澤會下意識滑開手機，看到靜雯發來的照片：予安睡著的小臉，洗完澡包著毛巾的模樣，或者抓著玩具啃得滿手口水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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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他無法親歷的成長片段，透過照片一一補上。他也回傳些生活畫面——辦公桌上的咖啡杯、復健時的運動紀錄、下班路上無意拍下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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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這樣，不約而同地，留下彼此存在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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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晚上，視訊快結束時，靜雯伸手關了身後的檯燈，畫面頓時昏暗，只剩螢幕映著她的側臉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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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他，語氣輕得像是自言自語：「就這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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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澤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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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這句話不是妥協，也不是結論，只是一種無聲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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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些距離，無法勉強；有些靠近，也不必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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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的平衡，像細細綿綿的雨，在他們心裡落了又落，無聲無息地，長出了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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