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願 - #2 錯誤

「許願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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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揉了揉眼睛，彷彿還未從昏睡徹底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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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鬼地方？」她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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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疑惑，在空寂無聲的空間裡迴盪，卻如石沉大海，杳無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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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目一望，引路牌所指的方向，一條白玫瑰鋪就的路向霧中延伸，花瓣邊緣泛着磷火般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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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光......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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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抿抿雙唇，看來白色裙子並沒有擋掉她的煞運。她別無選擇，只能沿著花路一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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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公菩薩保佑，前面千萬不要出現什麼吃人的怪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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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神秘空間內，只有顏綽菱一人在漫無目的地走著。白玫瑰的香氣裡裹着鐵鏽般的腥甜，像有人把葬禮花束浸在了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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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顏綽菱終於看到了一抹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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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亭子，孤零零地矗立在遠方。她瞇著眼睛細看，生怕這一切只是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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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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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住地朝著亭子奔去，大理石地板被她急促的腳步敲得框框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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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古韻的亭子下，靜靜地坐著一位女子。在她身旁，層疊如雲的紙張似座靜謐的小山丘般堆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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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張紙都被溫柔地安放，服貼妥順，而它們的縫隙間好像有什麼藍藍的淡光在無意間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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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女子身穿一件深藍色的落地長裙，無袖的設計更顯露出她修長的手臂。她五官清秀，卻透著一股與世無爭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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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利落的及肩黑髮，更襯托出她清麗脫俗的容顏。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得數她那對深藍色的瞳仁，如同無垠的星空，神秘但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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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正細細端詳著她，這個神秘女子卻微微側首，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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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洛薇，是駐守在這裡的使者。妳來這兒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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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口吻冷冰冰的，磁性的聲線深處，卻似藏匿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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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好意思，我有點......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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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輕聲呢喃，但她很慶幸能碰上洛薇。無論這神秘女子是何方神聖也沒關係，畢竟她一直相信異世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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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聞言，只是輕嘆一聲，眉宇間浮現著淡淡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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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來一個走錯路的，地府在另一端呢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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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漫不經心地說著，又埋首於如小山般堆積的文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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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地府？死人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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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的心頭一震，難以相信。她不過是迷路了，怎麼竟與陰曹地府扯上關係了？她還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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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洛薇姐姐，我真的只是想來問路的，我還未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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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委屈地嘀咕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助的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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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放下手中的筆，抬眸望向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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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年輕的確挺可惜的。看開點吧，很快妳便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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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從厚厚的文件堆中揪出一本黑色筆記本，封面上寫著蒼勁有力的四個字：「死亡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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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看在我倆挺有緣，我頂多替妳看看妳是怎麼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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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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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語音未落，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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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這次糟了！我們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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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名小兵面色漲紅，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奔跑而來時，身上鐵製的盔甲還在砰砰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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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你先冷靜點。發生甚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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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於小兵的驚惶失惜，洛薇仍然穩住心神，試圖冷靜地把事情弄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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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還未釐清自己的處境，現在又來這麼一出，她心裡更亂了。她頭一次慶幸自己對超自然事物一直有所研究，否則換作他人，大概早已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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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有人不能許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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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上氣不接下氣地吐出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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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說句『我希望』有什麼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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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百思不得其解。許願，不是所有人的本能嗎？她扭頭看看洛薇的反應，卻對上了她凝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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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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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暻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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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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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無力地坐了下來，輕輕闔上雙眸，原本舒緩的眉頭，此刻卻緊蹙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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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見狀，不由自主併發滿滿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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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天大的難題嗎？許願不成，不許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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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那這麼多年來，我虔誠地向神明祈禱，那些願望，有被聽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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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越想越不對勁，忍不住開口打斷洛薇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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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了願......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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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詢問，語氣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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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緩緩睜開雙眼，眸光中倒映著顏綽菱那雙靈動如杏的眼睛，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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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啊，不過是一介凡人，能懂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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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卻沒有被洛薇的質疑打倒，她繼續昂首，語氣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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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塔羅，奉水晶，信風水，靠命理。世間萬物，冥冥中自有規律，沒有什麼是我不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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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堅定的少女，不知怎的，洛薇突然覺得顏綽菱與那些世俗的傻白甜有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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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似乎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一種對許願世界的認識與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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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對顏綽菱好像有點改觀，便漸漸卸下防禦，開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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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能力。願望實現與否並非必然，但一定會被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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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實現的背後......總伴隨著相應的代價。許下的願越難實現，其代價亦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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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頃刻後怕不已。多年來，她向神明訴說的願多不勝數，她還以為完全沒有代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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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許的所有願，只要實現了，就代表我已負上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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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只是笑笑不說話。她右手輕盈一揮，一支晶瑩剔透的琉璃秤便憑空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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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大概只有一隻手臂長，細長優雅，如同一彎新月，散發著溫潤的金黃色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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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的左手一撥，隨即有一抹湛藍的光芒，從她的指間徐徐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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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將這縷藍光引向琉璃秤的一端，秤的另一端，則瞬間顯現出兩個虛幻的字跡：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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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二字在秤盤上不斷碎裂重組，最終凝成一道裂縫，貫穿整个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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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秤的兩頭分別代表願望和它相應的代價。正常來說，所有願望都能被琉璃秤衡量。這抹藍光，就是顧暻悕多年來所有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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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是代表他不能許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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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二人陷入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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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望向遠方，目光深邃，彷彿在遙望著她漫長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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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職責，就是用這琉璃秤去確保每個實現的願望，都伴隨著公平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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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不理解：「但......這個顧暻悕好像被遺漏於系統之外，這必須得被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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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秤折射著點點金光，映照著洛薇嚴肅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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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麼厲害，親自下到人間的話，兩三下功夫不就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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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的提議，帶著一絲天真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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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她可以趁機一起溜回人間呢？她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哪怕只是一絲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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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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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擅自替人類完成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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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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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系統不能被修補。只有助顧暻悕實現他此生最大的心願，才可作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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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虛無的空間內，只剩下沉重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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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我來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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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的聲音，輕柔得很，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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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將這句話輕輕地吐露出來，如同將心中最後的希望，孤注一擲地放在洛薇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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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望著顏綽菱，那雙清澈的眼睛，純真而無邪。洛薇卻閉口不說話，清冷的面容中帶著幾分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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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見狀，繼續辯駁，語氣更加急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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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願意告訴我這些，不就代表妳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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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賴各方神明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她的命運緊握在自己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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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就如溺水之人一樣，只有緊抓著顧暻悕這個漂浮的木板，才能找到重生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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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冰冷的指尖捏住了顏綽菱纖細的下巴，眼神依舊是那樣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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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一個死人，怎麼回到人間彌補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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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像寒風寸寸刮過，不留一絲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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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綽菱抬起頭，那雙清秀的眉眼，此刻卻蕩漾著不一樣的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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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幫顧暻悕實現他最大的心願，但我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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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微微一怔，好奇地挑起了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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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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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讓我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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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句話脱口而出後，顏綽菱自己也愣住了。她明明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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