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場之下 - 過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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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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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仍站在原地，手指緊緊扣著資料板，幾乎要把塑料壓出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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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看了她一眼，終於忍不住撲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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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別那麼緊張～」他舉雙手作投降狀，嘴角噙著一點戲謔的弧度，「剛剛是開玩笑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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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微微抬眼，神色仍冷靜，卻從骨子裡透著一絲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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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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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笑得更開心了，像在哄一隻炸毛的小獸：「雷恩早就跟我交代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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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手插在口袋裡，語氣輕鬆得像在聊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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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要改造的人早被搞定了——妳知道的，那個艾瑞克・赫維亞。」

「雷恩親手把他弄成半死不活，就是要給所有人看——誰敢動愛麗絲，誰就會被踩成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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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笑得有點賤，但話語裡帶著一種奇異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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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呀，現在換我來『監督』妳——」

「只是走個流程，擺個樣子，讓那些上頭的人安心。」

「我不會對妳做任何事的，真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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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定定地望著他，過了好幾秒，手指才微微鬆開，資料板發出一聲幾乎聽不見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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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壓著的那團冰霜，緩慢而艱難地鬆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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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伊凡的話有多可信——

而是因為她聽出了另一層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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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在暗中幫她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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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現在，不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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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有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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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輕輕垂下眼睫，眼底掠過一道近乎無聲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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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見狀，笑嘻嘻地拍拍她的肩膀，語氣隨意又帶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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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鬆點吧，姊姊。這場遊戲才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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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哼著小調，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慢悠悠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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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愛麗絲獨自站在風中，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ouFiu1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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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灑落在教學樓外的石板地上。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QJpD7Hce
莉雅、萊塔、蘇茉莉和諾克坐在長椅旁，剛結束了語控基礎課程。

「天啊——」萊塔一邊狂按資料板，一邊哀號，「今天課堂上的即時語義演算……老師眼神都能把人蒸發了吧？！」

「錯誤率14%。」蘇茉莉推推眼鏡，冷冷補刀，「比班上平均多了兩倍。」

「不要念數字啊！人都快死了！」萊塔抱頭尖叫。

諾克也苦著臉，癱在椅背上：「我今天連語場都打不開三次……老師還誇我有潛力……感覺是同情分啦……」

莉雅輕輕笑著，伸手拍拍諾克的肩膀：「至少還有潛力，比什麼都好呢。」

這時，萊塔突然像想起什麼，神秘兮兮地湊近：「對了對了！你們知道嗎？聽說今天的課，其實原本沒這麼難！」

「喔？」蘇茉莉立刻警覺地抬頭。

「有內線情報啦——」萊塔壓低聲音，「有人說，四大企業裡的高層提早干預了今年的課表，想從新生裡提前挑人。」

「合理。」蘇茉莉面無表情地點頭，「校方確實有提到‘本屆與企業同步評估計畫’。」

「啊啊啊……我們才剛開學欸，這樣搞太狠了吧！」萊塔抱頭哀嚎。

諾克小聲嘀咕：「所以……我們是不是快要被刷掉了？」

莉雅依舊笑著，語氣溫和堅定：「沒關係，知道了就提早調整，我們一起努力就好。」

四人相視一笑，氣氛微微緩和。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走過來。

「——你們討論得很熱烈呢。」

聲音乾淨，語氣自然。

四人回頭，只見一名金髮少年走到他們面前，穿著整齊的制服，氣質乾淨利落，笑容不失禮貌又帶著一絲親切。

是亞恩・韋洛克。

同班同學，今天的模擬演練中與莉雅並列前幾名，被許多人私下列為「本屆最有潛力」的新生之一。

「我剛剛路過，聽到一點，」亞恩微笑著舉起資料板，「可以一起聊聊嗎？」

莉雅輕輕點頭，側身讓出空位：「當然可以。」

亞恩坐下，眼神在四人之間流轉，最後落在莉雅身上，多停留了半拍。

「——我今天看到妳在課堂上表現得很出色。」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4ALNZ2c0r
他語氣自然，夾著幾分真心的讚賞，「即時構句零失誤，模擬反應也很穩定。不常見呢。」

「哪有啦……」莉雅輕笑，語氣帶著一絲溫柔的自謙。

「欸欸欸！」萊塔立刻撲上來，一臉哀怨，「莉雅你太過分了啦！明明跟我們一起上課，結果表現像個王牌！」

諾克也呆呆地點頭：「我還以為只有學霸才會這麼穩……」

蘇茉莉則冷冷補充：「成績前5%。根據今日課堂統計，莉雅妳是唯一零錯誤的非推薦生。」

「欸！真的假的！？」萊塔大叫。

莉雅笑得溫和，只是搖搖頭，輕輕說：「大家也很努力啦，我只是剛好發揮穩定而已。」

亞恩側頭看著她，眼底的光微微變化了。

（……不是偶然。是有真本事。）

「所以呢，」亞恩微笑著說，「既然咱們都在同一班，而且彼此也都挺有潛力——要不要考慮結盟？」

「欸？」三人一起抬頭。

亞恩輕描淡寫地解釋：「據我掌握到的情報，這屆新生之間，很快就會開始小組競爭了。單打獨鬥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抱團取暖才是生存之道。」

「好耶！」萊塔第一個舉手，「我贊成！」

「理論上正確。」蘇茉莉推推眼鏡。

「我、我也沒意見……」諾克小聲嘀咕。

莉雅輕輕歪頭，笑容溫柔卻不失鋒利：「那……亞恩，你想怎麼合作？」

亞恩微笑，露出一個篤定的神情。

「先觀察彼此三天，確認彼此的節奏，之後正式組建臨時小隊。到時候，不止在班級競賽裡可以互相掩護，也能避免成為企業篩選的淘汰品。」

他的語氣不急不徐，像是早就計算好這一步。

莉雅思考了兩秒，點頭：「可以。」

「太好了。」亞恩笑著伸出手，做了個簡單的握手動作。

莉雅回握，笑得自然。

而在這短短的握手之間，四周的陽光被微風吹得微微顫動，像是預告著未來即將展開的更深層次的變局。

——結盟，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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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語場塔最上層的光帶進入低功率巡航，天際像被蒸餾過的沉靜玻璃，靜默無聲。

莉雅站在宿舍樓頂的觀測平臺，背後風拂過她的紅髮，耳際掛著的細型通訊環發出一聲幾近無感的震頻。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TGxImVpb

語音加密響起，來自某個完全未記錄於校網的匿名頻道。莉雅抬手將一枚透明資料晶片輕壓進通訊環，整個對話在語場中開啟隔離。

畫面未開啟，只有聲音——總是隱在濾波後的中性音色：

「妳今天跟雷恩有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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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雅語調平緩，卻藏著細微鋒芒：「我原本不該這麼快就接觸他。安排變動得太快——這不是單純的分班調整。是哪一個企業動了手？」

沉默短暫落下，對方終於回應：「目前還查不出來是誰明確下令，但能推動這層級變動的企業，範圍不大。」

「Cynex 有在主動招募異端語者，或許想借你測試雷恩的反應。但不排除是 TARSIS 或 Aselion 內部有人出手。」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OmXeypXK

「Cynex？你說那間最近動作很頻繁的第五企業？」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FtnjW0Hi

「Cynex 原本只是黑區語責研究團隊的延伸，最近才正式登記為獨立企業。他們走的是異端語場技術路線，什麼語場干擾、情緒模組重塑、非結構式語爆……都是他們專攻的方向。」

他頓了頓，補上一句比較易懂的：

「說白了，就是專門研究怎麼用話讓人精神崩潰、錯亂，甚至說服一個人去做他不想做的事。你可以把它想成——不是催眠，而是語言級的心理滲透。」

「這幫人最會操弄人心，而且沒什麼底線，最近一直在招募所謂的『異端語者』。」

他語氣一沉：

「像你這種非正規訓練出身、語場風格沒被系統完全格式化的新生，對他們來說，就是未來的戰力。」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kyFgeUOb

莉雅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原來如此。這種領域，在四大企業裡算是禁忌，但效果如果成功控制，很危險。」

對方毫不掩飾地說「你的語速穩定、情緒滲透率高，又有自然引導能力，簡直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最佳樣本』。」

莉雅側了側頭，輕輕問：「那雷恩呢？」

「他們想測試。」對方冷笑一聲，「你的變數，對雷恩這種『標準答案』型的語者，是最直接的干擾源。他們要看看，雷恩會不會被你打破穩定結構。」

莉雅挑眉：「所以把我放在他身邊，是同時觀察兩個實驗體？」

「對。」對方收起語氣，「不管是你影響他，還是他帶偏你，他們都能賺到資料。」

莉雅低聲笑了笑，指尖在資料板上無聲地敲了兩下，像在做下一個決定。

「……Cynex 未來，或許也可以加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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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Aselion出手的可能呢？」莉雅眉頭輕挑。

「他們是赫維亞家的後盾，一直想掌控雷恩身邊的關鍵變數。讓你進入他的訓練小隊，不一定是針對你，而是想透過你『改變他』。」

「那也可能是反過來，」莉雅淡淡說，「是想看我會被他怎麼改變。」

對方低笑一聲：「你們兩個的交集，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場雙向監控實驗。企業不是關心你們相處得好不好——他們關心的是，哪一方會先偏離既定軌道。」

莉雅低聲補了一句：「但我感覺愛麗絲開始出現自我判斷傾向，可能已經偏離原本模組。」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gUkiQI2f

對方聲音平靜，卻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意：

「她的情緒迴路開始出現偏移……如果超出預期，Aselion 會介入重置。」

莉雅眼神微動，沒說話。

「她的模組仍屬於赫維亞家系統內部，監控與修正權限由 Aselion 獨佔，這是企業協議裡明訂的條款。」那聲音頓了頓，像是重申既定事實，「我們不會干預他們的控制權，但會密切觀察結果。」

語氣依舊冷靜，彷彿早已習慣把“重置人格”當作例行維護。

「如果她真的成為不穩定因子……Aselion 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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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是——

Aselion，現在已經沒人能真正“處理”她了。

雷恩早在一週前，將愛麗絲的模組監督者艾瑞克調整成“格式化模組”，讓她暫時脫離正式監控。而赫維亞家安排的“補位監視者”伊凡，表面上順從企業要求，實則早已站在雷恩這邊。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dgB0Q8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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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接觸還有別的發現嗎？」

莉雅轉身，走向牆角暗置的資料終端，點開一份臨時生成的分析框架，語氣乾淨：

「亞恩・韋洛克今天與我小隊接觸，主動提出聯合訓練意圖。根據他當前的語速切換頻率、發語結構與對我個人資料的試探方式，我懷疑他受過外交模組訓練。」

對方淡聲道：「他不是自由行動者。也就是說，他是來監視妳的。」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jYv5WTSe

莉雅沒有點頭，但神色平靜：「也可能是拉攏。」

「留意他的情緒反應，我們需要知道他是誰派來的。」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ZiaASC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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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繼續確認資料，嗤笑了一聲。

「然後你身邊那幾個——蕾尼、蘇茉莉、貝恩……」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rHBY86c1B
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一個情報癮患者，一個死讀書的白板，一個廢物。」

莉雅只是輕輕一笑，毫無動怒的跡象。她低頭整理著桌上的筆記，語氣溫和：

「他們都有各自的價值，只是你們擅長的評估尺度，恰好看不見而已。」

對方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

「你打算帶著一群累贅，參加接下來的篩選？羅德西亞可不養無用的孩子。」

莉雅輕輕抬眼，眼中無波無瀾，卻有種細膩而堅定的力道。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zk3dpn5e

「他們還有價值。」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39YxNz0S
她語氣平淡，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情報網、模組應用、心理支援……總能用得上。」

對方似乎想從這簡單的幾句話裡聽出更多情緒，但莉雅只是淡淡地笑著，笑容裡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疏離。

「而且，」她聲音輕柔得像一縷風，「總需要幾個不那麼重要的名字，來轉移別人的視線，不是嗎？」

這話聽上去冰冷理性，正符合VirionNet的胃口。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brVLQlMK

「很好。」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3gNFiQA7
他收起資料板，語氣也稍微放鬆了些，「記住，不該猶豫的時候，別心軟。」

莉雅微微頷首，姿態溫順從容。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1zksUDjy

在這片冷硬的棋局裡，她不打算拋下任何一個人——至少，不是現在。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wFtAA1yu
她會保護自己的小隊。即使這意味著，她必須用「利用」的假象，去隱藏那份溫柔。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LgBnqAzg

聲音在語場中斷斷續續，彷彿某種能見度逐漸下降的預兆。

莉雅低聲問：「那我目前的策略維持不變嗎？」

「維持。但妳要知道：雷恩不是個普通的門閥貴族，他是奧斯特。」

那聲音像是冷冷地勾勒出什麼預言：「奧斯特會吸引所有的目光，並燒盡身邊的一切。」

「妳的任務，是記錄它燒向哪裡，燒掉什麼，然後決定妳——要在什麼時候出手。」

語音訊號瞬間熄滅。

莉雅站在樓頂風中，靜靜地看著遙遠語場塔的投影閃爍。那些語素粒子如光的碎片漂浮在半空，像某種從未真正屬於她的榮光。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7wH9Tc7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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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坐在宿舍陽台邊緣，天色灰藍，城市邊緣的語場塔燈一閃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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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望著資料板，手指卻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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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輕拂過，但她什麼都沒感覺到——腦海裡只剩一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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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紅髮女孩的背影，與她和雷恩並肩坐在某處草地上。那女孩回頭時笑得很亮，語句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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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不喜歡進行模組改造。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2wZty8xcR

每次模組改造後，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情感變得越發淡泊，而且有些記憶會丟失。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4mxGbqPZ

但她已經很久沒進行模組改造了，自從跟雷恩合作以來，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擅自「優化」她。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cvxmUZ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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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想起一些東西

那是……什麼時候的記憶？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Tld7XE8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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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不起場景，也想不起名字，但那一幕卻烙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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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另一個畫面。雷恩伸手把那女孩拉住，語速極快地發語控制，風與塵土同時反向抽離，像是整個世界都讓出了一條安全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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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當時的心跳，劇烈到快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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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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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覺到，那是「她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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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麼……那個女孩，明明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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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節細長、穩定。這是愛麗絲・赫維亞的手。是受過精準訓練的手，是根據「語責導引準則」雕出來的標準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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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記憶裡的感覺，卻是……混亂的、自由的，甚至有點傻氣與魯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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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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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唸出這個名字，語氣沒有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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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裡，悄悄浮起一個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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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那個人？

——還是，我才是那個人，只是現在……變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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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部裂開。她的存在，有一塊，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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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去找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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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問他：「我們以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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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很快止住了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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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現在這副模樣——不是「她」真正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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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她不該問。至少現在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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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眼神重新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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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自己會去查。會去找。會想起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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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已不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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