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影浮生》 - 第二十二章：空城藏刃

風起北牆，霧鎖兵營。

三日前，沈宴突然下令：「東南駐軍撤回後營整編，城防暫交寧侯軍輪守。」

衛嶽震驚：「撤守？此時正是洛笙煙疑你最深之時——你一撤兵，她便可名正言順整編全軍！」

老賈也急：「你若不守，她便攻——這等於將北營兵權拱手讓出！」

沈宴卻只說一句：

「她想動，就得信她能贏。而我要的，就是讓她『信錯一次』。」

消息傳回洛營，阿祁低聲稟報：「沈宴撤守，不見異動，兵帳解散，僅留冥衛潰兵數十。」

洛笙煙沉默片刻，抬手將帳上軍圖一角折起。

「他退得太快，太乾淨。」她低聲說。

「或是真示弱，或是……在等我出手。」

阿祁問：「是否照寧琮之計，趁勢奪北營？一旦拿下糧道與主城，他便可入主新政。」

洛笙煙未答，只在火盆中焚了一頁空白文書，低聲說：

「沈宴，不會白讓我贏。他在給我設局……可惜，我偏要接。」

當夜子時，洛笙煙調動所部，遣寧侯舊部三百先奪北營外圍糧倉，親自帶人南下接管兵權，為名：「臨時調防，代管沈營。」

駐守已散，營門洞開，營帳寂靜。

她立於營前，看著眼前空無一兵的主營，只覺勝局在握。

而這正是沈宴要她看的——空城。

她不知，在主營外圍兩里處，冥衛分散藏於商道、書肆、坊市、倉院，已布成四環防閉之局。

而裴嶽老部，則潛伏於糧道，切斷洛軍歸路。

更關鍵者——影筆已潛入寧侯府，遞出一封假令，迫寧侯緊急調北衛親軍，錯認為「洛笙煙意圖奪權，欲先發制沈宴」。

整座北城，表面無聲，實則將爆。

丑時，洛笙煙進入營帳，正欲下令駐守，忽聞遠處三聲長哨——那是緊急軍令「外敵進逼」之信號。

她驚然起身，未出口，阿祁奔入，臉色鐵青：

「主城封鎖，糧道失訊，冥衛未現，沈宴不知所蹤——我們被……困了。」

洛笙煙終於意識到：

她不是奪了城——她是被邀入一場『空營圍殺』之局。

當夜寧侯急發急信，怒責：「誰允御史擅動城防？」

而沈宴，終於現身——於洛軍背後書閣高處。

披風獵獵，手中無劍，語聲穿透夜色：

「你想奪城，我給你門；你想斷我兵，我送你兵書；你想知我底，我讓你踏進來——」

「但這城，不是給你拿來傳信報功的。」

洛笙煙驚然望向他，第一次，神色不再冷靜如初。

「你從頭就在等我犯錯……」

「你不是第一個試我，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但你是我第一個不想殺的敵人。」

沈宴轉身，背對她，語氣如冰：

「——可惜，你還是讓我動了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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