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影浮生》 - 第九章：魂歸骨冥

崖骨洞，晨霧未散。

昨夜行動歸來，冥衛十五人，減為十一。

冥六戰死。冥八重傷。冥十四失一臂。

其餘人無一言語，無一表情，唯獨靜立於洞口石壇之前，如石像列陣。

沈宴立於最前方，左手持劍，右手握著冥六遺留的黑色臂章。

那上頭的「冥」字，已被血染深，近乎發黑。

墨音站於一側，未語。衛嶽與老賈則默默立於側後，目光沉靜。他們知道，今天，不是戰術會議，不是命令布達——是一場祭魂。

沈宴走到石壇中央，緩緩跪下，將冥六的臂章鋪在一方黑巾之上，點燃三柱黑香。

香煙繚繞，如影如霧，纏繞不去。

「——冥六，卒。」

「其名不傳，其身不埋。」

「魂歸冥所，刃化幽影，隱於夜，守吾志，不墮信。」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某種穿透山石的決絕與崇敬，像一把刀靜靜刺進眾人心頭。

冥一走出，手捧一壇黑酒，為冥六灑於石壇前。

冥七跪下，將冥六配刀斷刃，埋於壇後。

冥十三取出一枚鐵環，交至沈宴手中。

這是冥衛內部的信物——每死一人，將留一環於「骨壇」之中，名為「魂印」。

沈宴將鐵環投入石壇火中，火光瞬燃。

「從今日起，冥衛不再是無名之軍，而是死而不滅之魂。」

「每戰一人亡，設一環於壇。」

「每人活一日，誓以命相報。」

沈宴站起，劍指眾人：

「從此，你們為我之影，我為你們之主；血可灑，命可棄，名不可辱。」

冥衛眾人齊聲跪地，十人抱拳，齊道：

「誓以骨立，魂不墮；冥不滅，命與君。」

墨音望著這場祭禮，心口微微發緊。她終於意識到：

——沈宴不是在訓練死士，他是在打造信仰。

衛嶽亦低聲對老賈道：「這不是一支兵……這是，一國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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