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路嘉敏與三色魔女暫定一個月的打工協議,其實她最初覺得睡不著書店的人手太少,每次來這裡最多見到阿遊給毛無邪做陪讀服務,阿琳神出鬼沒,小桃默默做著前台。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iPKk7XA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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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開始工作之後,她也說不清這份工作是清閒還是繁忙。一般來講,睡不著書店主要在晚上營業,為那些睡不好覺的人提供看書或者陪讀服務,路嘉敏自然兼任著陪讀員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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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上班第一天,書店來的客人們完全沒管路嘉敏,自顧自找了書去裡間閱讀,不一會兒便傳出此起彼伏的淡淡鼾聲,小桃又念出一串咒語,清風便帶走了空氣裡的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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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助眠效果如此立竿見影,路嘉敏疑惑,沒忍住問起店裡的書有無特殊之處,小桃神秘一笑,從書架上取下本金色封皮的書讓她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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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書頁,一行行扭曲的字像在紙上活過來,路嘉敏仔細辨認卻感到目眩神迷,晦澀與模糊文字佔據大腦,但她還是用殘存的理智識出隻言片語:「與群星同在的月亮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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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呢,我們這裡存放了好多魔女的書籍,普通人根本沒法看懂,於是催眠效果就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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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稍作解釋,一轉頭聽見路嘉敏強撐中的自語,不禁瞪大眼睛:「等等,你居然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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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一空,待路嘉敏回過神,便被突然湊近的小桃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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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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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可是月亮魔女的基礎教材,你的天賦很不錯,居然能讀懂!」小桃的眼睛發亮,「嘉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魔女公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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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路嘉敏垂下眼睛,如果是以往她一定會驚喜地答應吧,但現在……她只能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對不住,我眼下以阿零的事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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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間忽然陷入一種尷尬的沉默,好在沒多久,毛無邪就躡手躡腳走進睡不著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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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阿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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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遊有事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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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路嘉敏一把捉住毛無邪的袖子,「你怎麼又來書店,無常淚的事情有線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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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啊,」毛無邪奮力扯回袖子,欲哭無淚,「這才兩天不到,我哪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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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知道你以前是怎樣湊到無常淚?」路嘉敏抓住重點,盯著毛無邪追問,卻見對方眼神閃躲,聲音裡透著些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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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這個問題可不可以下次再聊……或者換個地方我慢慢同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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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講清楚不准走。」小桃為路嘉敏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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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毛無邪一臉自暴自棄,但又無可奈何,意識到推脫無果便把聲音壓低,自嘲道:「是我混蛋,之前通靈王的時候我去別的市做宣講,碰到那裡的無常還騙人家我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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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路嘉敏和小桃神色各異,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同阿遊保密——總之當時回安平前我提分手,她就哭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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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阿琳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面無表情地咬著後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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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毛無邪真的要哭了,不過在落荒而逃前,他還是解釋了當時的情況:無常心碎離去,發光的淚珠卻反重力般懸停空中,他出於好奇收集,沒料到日後煲湯真的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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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天毛無邪都沒造訪書店,不知是躲路嘉敏還是躲魔女們。但也巧沒幾天路嘉敏又在一個飲品攤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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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市集裡人來人往,小攤上的掛布「奶茶研究所」十分顯眼,麟祥與朱茜站在一邊忙碌,毛無邪與單春樹則坐在摺疊桌前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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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敏碰巧經過,意識到奶茶研眾人居然都在,便試圖繞路離開。沒成想春樹抬眼看到她,隔好遠揮手招呼:「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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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敏只好故作輕鬆走過去。第二次百鬼夜行後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是單方面和大家斷去聯絡,只在零零家和自己家往返,不願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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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呢?她依舊害怕見到這群認識端木零的人,他們的安慰話語甚至只是一個眼神,都會反覆提醒路嘉敏,端木零已經向光離開,走向屬於她自己的「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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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春樹依然是沒心沒肺的樣子,介紹起他們正討論的「無常淚」作戰計劃——PlanA之廣撒網,即聯絡多個地區的無常找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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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魚呢?路嘉敏皺眉,又看見毛無邪心虛地拿手肘擋著臉,當即問:「那進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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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毛無邪被迫與路嘉敏對視,嚥下口水,「我已經好努力找!但是那些個無常見慣生死,根本都沒七情六慾,想要他們的真心淚水,很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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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個無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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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人講她已經去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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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敏啞然,抽出椅子坐下,認真道:「不如再想想別的方法。我這幾天下班有看到白無常,但一直沒見到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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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想到PlanB啦!」聽到這裡,春樹忽然眼睛一亮,舉起手,「是不是現在黑無常空缺?那只要有我們認識的人當上無常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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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麼容易。」毛無邪翻白眼,「知不知道無常的標準?都是有大罪孽需要償還的人才會當無常……你們看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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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師父,我覺得春樹說得有道理,不然你去問問冥界收不收你呀?」旁邊的麟祥給最後一位客人遞上飲品,忍不住湊過來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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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無邪剛想反駁,卻發覺路嘉敏正無意識盯著自己,眼神比前幾日明亮許多。暗自歎息,他擺擺手:「好啦好啦,等我去問問招無常是要死人還是活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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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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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毛無邪最終未應聘上無常,被拒理由是他在人間牽掛太多,多情者不宜做無常。不過,正是因為這次交涉,毛無邪和路嘉敏盯上新的目標——白無常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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