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命辭 - （04）連天道都敢算計

「妳算得出鎮魂龍鈴的位置……？」秦明指尖摩挲著骨笛上的裂紋，聲音壓得極低。

緣麒眨眨眼，一臉無辜：「算不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WQhd2GhS

秦明瞇起眼，正想開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99579GPE

「但你加入的話，」她忽然湊近，髮梢掃過他手背，「我就算得出來了。」唇角勾起一抹皎潔如月的笑，眼底卻閃著狐狸般的狡黠。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w6iIm0oy

茶樓外忽然颳起一陣怪風，吹得簷角銅鈴叮噹亂響。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nSFItoUs

「哈哈哈……」秦明忽然仰頭大笑，袖中暗藏的毒針悄無聲息收回，「行吧，剛好缺個旅伴。」他擺擺手，像是想說什麼又搖頭作罷，唯有腰間那串七星銅錢碰撞出詭異的節奏。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6ulNVmv7

「太好啦！」緣麒拍桌躍起，茶盞裡的漣漪還沒平息，她已興奮地比劃：「那我們先偷星圖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qtqGDxS5

「哈哈哈哈哈——」秦明這次的笑聲引來茶客側目，他擦去笑出的眼淚，「要也是正當手段吧？」竹笛突然指向窗外巡邏的金甲衛兵，「不能跟朝廷『借』嗎？比如……昨天那個侍衛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eS2kKdDF

緣麒瞬間垮下臉：「拜託！我前幾天才被他抓到耶！」她誇張地摀住心口，袖中落出三枚用來算卦的銅錢，詭異地全立著滾到秦明面前，「他呀，強得很……連我都怕！」嘴上這麼說，眼底卻閃過一絲頑皮的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EaJ3qpEM

秦明突然按住其中一枚仍在旋轉的銅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z9aC3P50

銅錢背面，赫然刻著宋少離的生辰八字。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QvgIn4Mh

茶樓喧囂聲中，陳緣麒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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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大吉之兆」，什麼「福星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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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茶湯裡扭曲的倒影，想起霧林村長老當年捧著她的小臉說的話。那些村民以為的好運，不過是天道給她這個祭品最後的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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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不好的人，才會被塞滿『好運』啊……」她無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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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卦象明明顯示東巷有血光之災，她偏要往那去——果然撞見魔物，也「正好」遇見秦明。這根本不是巧合，是寫在命格裡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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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突然「喀」地裂開一道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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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星淵羅盤讓我偷看到『七』……」她盯著從裂縫滲出的茶湯，像看著自己逐漸潰散的命數，「指著就是那七件寶物，如果我全都弄到手……還給天地，這樣我陳緣麒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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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把玩銅錢的手忽然頓住。他看見緣麒低垂的睫毛下，那顆淚痣竟泛出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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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用竹笛輕敲她額頭，「笑得比我們陰華教的噬魂幡還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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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麒抬頭時，又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果然我這『好運』還是很好運嘛～」她突然搶過秦明的茶一飲而盡，「連你這樣的幫手都能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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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窗紙突然被風吹破一個洞，一縷陽光正巧照在她腕間——那裡纏著的命線，不知何時已斷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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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盯著那些飄散的銀線，突然想起教中古籍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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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線盡斷者，非大凶，即大逆。』

皇城密庫的星圖在緣麒腦海中浮現，七道血色標記如詛咒般灼燒她的神識。

——這七件神器，本就不該流落人間。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l0r2dkmO

一.星淵羅盤（司命星君掌命之物）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QPcnVQla

此刻正鎮在皇城密庫。

二.千曜琉璃盞（映照三世因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jtT49U2S

據說在西域佛窟，照過的人都成了壁畫裡的癡妄影子。

三.鎮魂龍鈴（喚亡魂奪生軀）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rGB2fbmB

秦明腰間那串「七星銅錢」碰撞時，發的分明是龍吟。

四.引夢絲（織情劫困仙魔）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fh4YYmAb

去年江南瘟疫時，有個繡娘用紅線縫屍體，後來整座城的人都開始夢遊......

五.煉火骨（焚靈化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r0JrNw97

霧林村祭壇下埋著的「山神遺骸」，每逢朔月會長出新的血肉。

六.幽冥簿（記天譴命劫）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7d8Y9Ifo

少離劍鞘裡藏著的羊皮卷，邊角總滲出墨色血漬。

七. 辰環印（啟天門，逆陰陽）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95NDmWk4

「等吞了前六個祭品......」緣麒撫過頸間玉佩，內側浮現的環形刻痕正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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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高牆下，緣麒指尖掐算，星芒在瞳底流轉。她咧嘴一笑，露出虎牙尖尖，卻透著幾分孤注一擲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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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樣當小偷，效率沒有比較好好嗎？」秦明抱胸倚在樹下，骨笛在指尖轉得飛快，一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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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會偷到的。」緣麒信誓旦旦，話音未落，身影已如煙霧般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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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沒救了。」秦明搖頭，轉身就往茶館走，「反正連天道都敢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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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密庫內，燭火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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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緣麒輕巧落地，笑聲還未散盡，就對上了一雙冷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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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少離端坐在案前，手中茶盞熱氣氤氳，彷彿早料到她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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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想見我就說。」他語氣平淡，卻在話落的瞬間，刀鞘已抵上她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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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緣麒突然眼眶一紅，聲音帶上哭腔，嚇得少離手腕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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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離大人……我……嚇到了……我害怕……」她睫毛輕顫，淚珠要掉不掉，像隻受驚的小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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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離喉結滾動，刀鞘微微鬆了力道。他逼近一步，卻又刻意保持距離，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落淚的模樣，心底某處莫名軟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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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看星圖？」他低聲問，嗓音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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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麒抬起淚眼，忽然狡黠一笑：「……天機不可洩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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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了晃不知何時順到手的星淵羅盤，身影如貓般輕盈後撤，轉眼已退出數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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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少離猛然回神，卻見她回頭拋來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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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之前遺失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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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見面，請我喝茶呀～」她笑聲清脆，人已消失在密庫深處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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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離握緊腰牌，上面殘留的溫度讓他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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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更鼓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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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偷天換命的遊戲，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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