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尚早,蘇澄與其他玩家們走出臨時住所,開始在白雲村中探索。大家都默契地分成幾個小組:有的人去查看村子的邊界,有的則嘗試與村民交流,希望獲取更多信息。
蘇澄與陳璇、李若菲走到了村子的中央廣場,看著那口老井。井旁聚集著幾名村民,神情呆滯地排著隊,每人手中都捧著一束簡單的野花或者一個小布包。
「他們在做什麼?」李若菲悄聲問道。
蘇澄搖頭,「不清楚,但看起來像某種...祭拜?」
她們保持距離觀察——每個村民走到井邊鞠躬,然後將手中物品拋入井中,口中念念有詞。有一位村民完成儀式後轉身時,蘇澄注意到他眼角有淚水滑落,但表情卻依舊空洞,這種矛盾的狀態令人毛骨悚然。
「我去看看井裡有什麼。」蘇澄說著向前走去。
在村民都離開後,她來到井邊俯身向下望去。井水出奇地清澈,但如她先前注意到的,完全靜止不動,像一面銀色的鏡子。她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但倒影下似乎還有其他形狀在晃動,若隱若現。
「奇怪...」蘇澄伸手想碰觸水面。
「別碰!」陳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這裡的東西...感覺不對。」蘇澄點點頭收回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呼喊聲,「回不去了!」早些時候出去查看村子邊界的一組玩家回來了。其中一名男子大聲喊道,臉上滿是驚恐,「整個村子被霧圍住了,走不出去!」
這消息激起一陣騷動,所有玩家都聚集到村中央,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副本說要『逃出白雲村』...所以我們真的被困在這裡了?」
「一定有辦法出去,也許這霧是定時的。」
「或許需要完成某個任務才能離開?」
討論變得越來越激烈,甚至有人開始指責那幾個探索邊界的玩家:「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觸發了機關?為什麼我們會被困在這裡?」
眼見情況變得混亂,蘇澄開口道:「大家冷靜一點,這顯然是副本的設定,抱怨沒有用。我們應該探索村子找到線索。」
一個高大的男生—林漠,點頭贊同:「沒錯,發現問題不如尋找解決方案。我們應該分頭調查這個村子的各個角落。」
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法,在簡單的討論後,大家決定分成幾組:一組繼續嘗試與村民交流,一組探索村子的公共建築,另一組負責調查那口詭異的井。
蘇澄、陳璇和李若菲決定調查村子北側那座她早些時候注意到的祭祀建築。一路上,她發現村子裡的街道呈現放射狀,從中央的井向外延伸,而那座祭祀建築位於最北端的主街道盡頭。
「澄澄,這地方的佈局很像一個...陷阱,」藍藍在她腦海中提醒,「注意觀察每條街道和建築的位置關係。」確實,從高處俯視,整個村子的佈局很可能是某種法陣的一部分。
蘇澄默默記下這個觀察,繼續前行。
走到祭祀建築前,她們發現大門緊閉,門上掛著木牌「祭祀之所,非時不可入」。雖然嘗試推門,但紋絲不動,似乎從內部鎖住了。
「看來這裡暫時進不去,」陳璇嘆了口氣,「不如我們調查一下附近的房屋?也許會找到線索。」
三人開始挨家挨戶查看。大多數屋子都空無一人,只有少數幾間有村民在內,但這些村民要麼不回應她們的問題,要麼只是重複一些無意義的話語,如「聖女保佑」、「獻祭時刻還未到」之類的。
「這『聖女』到底是誰?」李若菲小聲問道。
「不知道,但似乎是村子裡的某種信仰中心。」蘇澄回答,然後轉向一間屋子的老婦人,「請問婆婆知道聖女嗎?」
老婦人只是木然地看著遠方,「聖女...被選中的人...保佑我們...」語調平板,眼中卻閃過一絲畏懼。
「被選中做什麼?」蘇澄追問,但老婦人只是搖頭,轉身走向屋內深處,彷彿沒有聽見提問。
探索持續到中午,陽光變得刺眼,但空氣中卻始終帶著一絲寒意。玩家們在中央屋子裡分享了各自的發現——大家都注意到了村民對「聖女」的奇怪態度,以及村子佈局的特殊性。
「我發現村口有條小溪,」一名叫周明的玩家說,「但水流是靜止的,就像被定格在某個瞬間。」
「我也發現了類似的現象,」蘇澄接過話題,「井水完全不動,像是鏡面一樣。這個村子的時間可能被...凍結了。」
「凍結時間?這怎麼可能?」有人質疑。
「在這種副本裡,什麼都可能發生。」林漠說道,他靠在牆邊,手裡把玩著一把小刀,「我們要盡快找到脫困的方法,否則真的被困三天,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黃昏時分,天空漸漸染上一層詭異的橘紅色。所有玩家都回到村中央的屋子裡,討論白天的發現並制定晚上的計劃。村子的長老再次警告所有人不要在夜間外出,引起了不小的爭論。
「為什麼不能晚上出去?」一個叫馮濤的壯碩男子質疑道,「這明顯是想阻止我們發現真相。」
「但萬一真的有危險呢?」陳璇擔憂地說,「副本提示過,天黑後風險等級會提升。」
「她說得對,」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性玩家附和,「沒必要冒這個險。」
蘇澄和藍藍默默交流著:「藍藍,你怎麼看?」藍藍回應,「很難說,但從能量波動來看,夜晚這個村子確實不太...安全,某種力量似乎會被激活。」
爭論持續了一段時間,最終大家達成共識:這一晚先遵守村規,不外出冒險,但會輪流守夜觀察情況。
夜幕降臨後,屋內只剩下幾盞油燈提供微弱的光亮。
第一輪守夜的是那個叫馮濤的男子和兩位女性玩家。其他人則在屋子各處找地方休息,養精蓄銳等待明天的探索。
蘇澄躺在角落,卻無法入睡。
村子的詭異氛圍,井水中若隱若現的影像,以及村民們木然的表情,這一切都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就在她翻來覆去時,李若菲悄悄湊過來。
「睡不著?」李若菲輕聲問。
「嗯,總覺得心神不寧。」蘇澄回答。
「我也是。」李若菲說,「剛才休息時我做了個怪夢...夢見一個女孩被村民們圍著,他們往她身上扔東西,而她只是站著,眼睛望向天空...」
「聖女?」蘇澄猜測。
李若菲點點頭,「可能是。奇怪的是,夢中我能感受到她的...絕望和憤怒,那種情緒很強烈,幾乎讓我窒息。」正當兩人低聲交談時,一聲尖銳的驚叫從屋子前方傳來,打斷了所有對話。
所有人一下子警覺起來,紛紛抓起武器或點亮手電筒。
「發生什麼事了?」有人大喊。
守夜的幾個人之中,一位女性玩家臉色煞白,指著窗外:「有、有東西...一張臉...貼在窗戶上...」
幾個人立刻沖向窗邊,但窗外只有漆黑的夜色,什麼也看不見。
「你確定嗎?也許是幻覺?」林漠質疑道。
「我真的看見了!」那女子堅持,「一張慘白的臉,眼睛全黑...它、它對著我笑...」
這描述讓屋內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不少人開始懷疑是否有什麼東西正在村子裡遊蕩。
「大家別慌!」蘇澄試圖安撫眾人,「也許這正是副本想要的效果,讓我們互相猜疑。」
「是啊,多半是幻覺,」馮濤不以為然地說,「我都守了一小時了,什麼都沒看到。」
他的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刮擦聲,像是有人——或某種東西——正用指甲輕輕刮著木門。屋內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屏住呼吸,盯著那扇門。刮擦聲持續了幾秒,然後停止,接著是一陣腳步聲漸行漸遠。
「裝神弄鬼的!」馮濤皺眉有些不滿的情緒,語氣依然不以為意「我出去看看!」
「別去!」好幾個人同時喊道,但馮濤已經拿起一根木棍,慢慢打開了門。門外是空蕩蕩的村道,月光下一片寂靜。
「什麼都沒有,」他回頭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我就說是錯覺——」
他的話還未說完,一隻慘白的手突然從黑暗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腳踝。馮濤甚至來不及尖叫,整個人就被猛地拽出了門外,消失在夜色中。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屋內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震驚了。緊接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遠處傳來,然後戛然而止。
「天啊!」有人驚呼。
一片混亂中,周明迅速沖上前關上門,並用木棍抵住。「誰都不許出去!」他大聲命令,「我們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東西!」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恐懼籠罩著整個屋子。沒有人敢靠近窗戶或門,更別說外出了。有幾個人甚至開始小聲啜泣,懷疑自己是否能活著離開這個噩夢般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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