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行—墨染江湖》 - 第十章：風落擂靜-其四

四、塵落冷場・眾議紛紛

風聲一陣陣地掃過擂場，像是在清理那場突如其來的混亂。

觀眾席一時間無人言語，整片雲京武場像是被某種壓力勒住喉嚨，只剩空氣裡一點點尚未散去的火氣與血腥味。

「……剛才那是什麼？」

「問劫？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門派名號？」

「從來沒聽過……可那人出手也太穩了吧，連劍宗的都被壓住了。」

「我根本沒看清他長什麼樣，披著斗篷、還戴著面具……到底是哪家高手？」

「說不定是某個隱世門派的內門？不然怎麼可能連三招都沒破防。」

低語聲逐漸回流，在空氣中碎散得極快。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VT8pib6b
原本還被壓制的場邊觀眾，如今重新獲得了嘴巴的主權，一時間流言四起，有人憤怒，有人震驚，有人露出獵物嗅血的眼神，四處猜疑。

墨染夕站在人群後方，靜靜聽著這些聲音從耳邊飄過。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cPO6BP63
她沒有說話，只是將眼神落在場邊的劍宗席位。

那一處沉默得可怕。

坐在高座上的老者仍面無表情，但他身旁的劍宗弟子們皆臉色鐵青，眼神不善。

其中一名中年劍修低聲與座下青年耳語，另一名高弟原本握劍欲起，卻被師兄按住手腕，暗中搖頭。

宇文逸站在夕身旁，低聲道：

「這種門派講的是場面，是規矩，是面子。」

「所以現在丟了面子。」夕低聲道。

「丟了，但不會撿。他們會等別人幫他們撿回來。」

江話倚在夕另一側，咬著剛剛半根沒吃完的糖串：

「我剛才聽莫淩說，風雲閣後台剛聚了一輪，應該是準備救場了。」

「救場？」夕轉頭。

「你沒發現嗎？」江話朝人群一指，「觀眾都開始站起來了。有些小門派甚至準備收東西退場，說今年的論武會被砸了。」

果然，東南角已有不少外地來客起身準備離開，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8an1RFYu
還有人邊走邊罵：「這還比什麼武？問劫是什麼玩意兒？殺人都不報名了？」

風雲閣高臺上，一名青衣使者迅速現身，手中令符一轉，聲音清潤高亮：

「諸位！雲京論武歷來為百門齊會、江湖共觀，今有偶變生亂，非主辦之意。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70NfMOGyi
為安眾心，特由多家參會門派共推代表弟子登擂示演，還場上一清平明正之風。」

此語一出，如悶雷落水，炸起層層漣漪。

「欸？精英登擂？」

「真的會上啊？誰來的？」

「莫雲會出來嗎？還有藏劍山莊那個少莊主——」

「我記得天山和雁門的人也來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

觀眾群開始再度騷動起來，這次的聲音不再是震驚與質疑，而是重新燃起的期待與興奮。

夕抬起頭，望向那被陽光灑落的擂台中央，卻覺得它仍冷得像還沒散去的夜。

江話低聲說：

「這才是他們想讓大家看到的江湖——」

「光鮮、有秩序、有輸贏、有掌聲。」

宇文逸沒接話，只盯著場中，目光像是穿過了人群與場面，看向某個不屬於舞臺的角落。

夕靜靜站在那裡，沒說話。

但她知道，真正的問題，並沒有過去。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2XsjCAHb
只是被人用新的擂台與掌聲，暫時遮住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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