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行—墨染江湖》 - 第八章：江路行歌-其一

青山無盡路三千，畫客孤行筆未眠。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lVrAcmfG
客自天來風共起，江湖從此入新篇。

一、山路雜談・路遇說書

山路綿長，野草橫生，兩名少女自離村後又行數日。

墨染夕踏過一處處青苔濕石，畫筒與行囊交錯於肩，腳步穩定卻無聲。

她身旁那位少女則輕快得多，雙辮子一跳一跳，每踩一步都像伴著說書節拍。

「妳真的不知道『雲京論武』是什麼喔？」

江話轉頭看她，一臉不可思議。

夕斜了她一眼，語氣淡得像霧：

「我又不是江湖人。」

「妳說妳不是江湖人，可走路的步子、講話的語氣……一點都不像初來乍到的樣子啊。」

江話歪頭打量了她一眼，

「說真的，我本來以為妳會是那種在山裡隱居過的仙人，結果竟然是個畫圖的？也太反差了吧。」

「所以那是什麼，擂台賽？」

「妳也太小看它了吧！」

江話跳到前方一塊石頭上，手一指前方：

「那是江湖最大型的門派展覽會，是戰場、舞台、試煉場，也是招新市場！

各門各派通通會出場，連藏劍山莊那種平常不出山的也會派人來選苗子——就跟妳畫展一樣，看中就收，收了就培養，培養了就入道。」

「……聽起來像職業說明會。」

「職業什麼？」

「妳繼續說吧。」

江話跳下石頭，繼續碎碎念：

「反正論武不只有成名人物參加，很多普通人也能報名那個『無名擂』，只要打得好，就有機會被門派看上——

比起天賦，很多門派更在意『氣韻』和『成長性』。」

夕沒接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靴子上的泥。

她忽然想到霽川時的自己，從一個客棧到一間畫鋪，不說話，不爭名，不與人深交。

而如今——不過才過了多久，她就要面對一整座以「被看見」為目標的江湖舞台。

「我不想上擂。」她忽然說。

「當然不行啊！」

江話用力點頭，

「妳的強項是筆不是劍！但這種地方最需要像妳這種會記錄的角色，風雲閣都在找人畫場冊，妳畫得那麼好——」

「我只是想畫自己的東西，不想替誰做記錄。」

夕冷冷地回了一句，卻沒像以前那樣拒絕得那麼死。

江話眨眨眼，沒再說什麼，只是哼了一聲，又悄悄笑出來：

「不過嘛——真到了現場，妳可能會忍不住想畫幾筆的喔。」

山路盡頭，霧色漸散。

遠處一抹城影與旗幟隱約在天光間升起，像是一幅未展開的畫卷，迎著兩人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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