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林中攪動風雲 - 第二十五話-隔空取物

司馬非佇立在右側那扇斑駁的鐵門前，指尖懸在鏽蝕的門環上方，卻遲遲未落下。陰冷的地底寒氣鑽入他的衣領，耳畔只有遠處滴水聲在幽暗中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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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絕世神兵真在此處……」他攥緊腰間空蕩的劍鞘，只可惜玄武劍遺漏在浩月門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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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節輕叩門板，回應他的卻是鎖鏈撞擊的悶響，門扉自內側被牢牢反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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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司馬非咬牙切齒。寒玉飛鏢在袖中泛出瑩藍冷光，二十枚上品暗器是他最後的依仗，但用來破鎖無異於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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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迷！」他壓低嗓音呼喚，眼睛貼住門縫試圖觀看房內的環境，「絕世神兵當真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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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迷稚嫩的聲音直接鑽入腦海：「地圖反應開始變強，顯示就在附近不遠，但這後面好像有些東西阻隔了訊號，所以不肯定是否在這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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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猛然縮手，如果裡面阻隔訊號的是高手所為，那他會不會已經發現了自己？畢竟是從內反鎖，因此裡面很有可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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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院子後司馬非狠狠踹向牆，震落的塵土嗆得連連咳嗽，最終只能轉身走向左側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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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如巨獸食道般向下延伸，潮濕石壁上裝著熄滅多時的火把，司馬非摸著暗黑的牆壁向前，陰冷的空氣裡瀰漫著鐵鏽與汗血的氣味。礦道深處，鏗鏗的鑿擊聲迴盪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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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暗道盡頭，眼前看見數十名礦工佝僂著背，揮動鐵鎬，從岩壁中刨出鐵色般的礦石。他們的腳踝鎖著鐵鍊，每走一步都發出沉悶的拖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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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現身，幾名礦工猛地抬頭，渾濁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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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立刻回望，低聲喝道：「看什麼？專心幹活！」他故意擺出魔教弟子慣有的跋扈神態，手按腰間，彷彿隨時要抽鞭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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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迷：「主人！我突然覺得魔教也很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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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工們迅速低頭，繼續敲打岩壁，但司馬非察覺，他們的動作變快了，鎬尖落下的位置也變得雜亂，彷彿在刻意製造噪音，看上去更加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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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遠處傳來輪軸的吱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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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黑袍監工推著礦車走近，面具下的眼睛冰冷掃視。其中一人腰間纏著帶刺的荊棘鞭，鞭梢還滴著未乾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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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面具是建安城裡見過的那些魔教弟子所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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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心頭一緊，正欲退入暗處，卻見最近的礦工，一名瘦削的中年男子，猛地咳嗽起來，踉蹌一步，故意踢翻腳邊的碎石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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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石塊滾落，聲響在礦洞內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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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弟子中的一人立刻怒目而視：「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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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礦工見狀，竟紛紛幫忙收拾，甚至有人直接把廢石拋進礦車，混入珍貴的礦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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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廢物，竟敢又把廢石混進石礦裡，之前受的教訓不夠是吧！」那三名魔教弟子暴怒，荊棘鞭破空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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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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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影如毒蛇撕咬，幾名礦工瞬間皮開肉綻，血珠飛濺。然而，他們咬緊牙關，硬是一聲不吭，只是用身體擋住礦車，不讓監工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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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瞳孔驟縮，他們在替自己爭取時間！

趁著混亂，他閃身退回暗處，拳頭攥得發白。這些素不相識的礦工，竟甘願受罰也要掩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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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的人發洩完怒火，踹開倒地的礦工，其中一人罵罵咧咧：「又要被大梁大人責罵了！這些沒用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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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三人推著礦車遠去，司馬非這才從黑暗中走出。此時的他已換了一套舊布衣，只差一些污積，便如同礦工一般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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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立刻衝出，蹲到傷者身旁，從懷中掏出金創藥，每人喂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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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的都是些皮肉傷，沒有性命危險。這才讓司馬非減少了一些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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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住！」司馬非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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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只留下淡淡的鞭痕，但這已是逆天般的效果。礦工們並無異議，只當這神藥珍貴無比，紛紛跪地叩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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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金創藥對司馬非而言根本不值一提，隨手一抓便是大把。他反倒認為，這些礦工方才明知會受罰，卻仍願為他挺身而出，這般捨己救人的精神，才是真正無價之物。

於是，司馬非扶起其中一人，又示意其餘眾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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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眾人微笑頷首，不再跪拜，他這才作罷。

「你們為何都不說話？」司馬非眉頭一皺，懷疑他們被點了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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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礦工卻緩緩張口，指了指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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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的舌頭早已被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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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見狀，胸中怒火驟燃，咬牙恨道：「魔教竟殘忍至此，活生生奪人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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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迷！為何金創藥治不了他們的舌頭？」他急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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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迷嘆道：「他們的傷是陳年舊傷，連傷口都癒合了。無傷可治，藥又如何生效？所以受傷後得即刻用藥，否則一旦痊癒，藥石便無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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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胸口如遭重擊，怒火在血液裡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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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一定會把大家救出去的。」說罷司馬非便往礦洞的深處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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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更深處望去，出口旁竟建造了一座巨大的水池，而且水質清澈。旁邊有一條銀色的水管從牆身延伸而出，管口卻被碎石堵住，水從碎石中滲出，彷彿被人硬生生掐住了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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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是一片空曠的平地，地面堆滿礦石，如同巨龍褪下的鱗片，分門別類疊成一座座小山丘，礦石閃閃發光。一旁，方才推礦車的三人正蹲在石堆間挑揀廢料，嘴裡咕噥著晦澀的抱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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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再往遠處探去，那邊頭頂的岩壁上鑿開了一方天窗，幾條粗繩吊著裝滿礦石的鐵兜緩緩上升，宛如蛛絲垂掛的獵物。幾十名魔教弟子在下方扶持著，黑袍的身影像一群忙碌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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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很像一口被挖空的古井，陰濕的壁面泛著青苔，水氣在悶熱的井底蒸發，可能是因為礦石的原因，連空氣都帶著鐵鏽般的腥味。司馬非猛然醒悟：難道這一層是魔教將廢棄的井底改造而成的？如果是這樣，那設計的人太利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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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魔教弟子竟有近百人之眾，看得司馬非掌心沁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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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接下來的行動必須如履薄冰。除了尋找絕世神兵之外，司馬非還要完成任務。想到此處，他太陽穴突突直跳，腦袋都快要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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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從袋中掏出三枚丹藥，仰頭吞下。因為他很清楚，接下來腥風血雨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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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空取物升至滿級！內功資質晉升上品！暗器資質晉升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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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全是我想強化的能力，天助我也！」司馬非忍不住低笑出聲，聲音在洞穴中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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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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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厲喝驟然炸響。司馬非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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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從後把他拉走，他僵硬地轉身，一名戴著白色鬼面具的魔教教徒無聲無息地立在身後，鬼魅般的身影彷彿從岩壁中滲出來似的，竟然連腳步聲都沒有便能走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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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安靜。」對方猛地捂住司馬非的嘴，力道大得幾乎掐碎他的下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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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那魔教之人把面具打開，熟悉的臉龐出現在司馬非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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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哥！」司馬非差點咬到舌頭，驚喜與怨懟在胸口翻騰，「你怎麼現在才來？」他壓著嗓子質問，眼角卻忍不住濕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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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天行裝傻一笑：「我在樹林裡聽見某人揚言要把魔教分舵翻天覆地，本想看場好戲...怎料。」他瞥了眼司馬非狼狽的模樣，搖頭的動作像在憐憫一隻落水狗，「結果你被人困在石屋，要裝肚痛才能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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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看了這麼，久竟然還見死不救！信不信我讓師父揍得你屁股開花？」司馬非聽完雷天行的話之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反轉。氣得想揪住對方衣領，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他好肯定自己打不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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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天行嘆了口氣沒有在意，因為風雲山的人向來瘋癲，他早已習慣。此刻他看向司馬非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亂吠的小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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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這樣對我，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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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司馬非猛然捉著雷天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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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天行被嚇了一跳，看著自己的手被別的男人捉著，當下渾身僵直，彷彿被自己的手像被毒蠍蟄了似的，此刻眼神已帶著殺意，「你們風雲山的人，果然都好這一口！」

「少囉嗦！從被綁架到現在這麼狼狽都是因為你，是你欠我的！」司馬非齜牙咧嘴，活像討債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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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顧忌他背後的傅雲熙，雷天行恐怕早已一掌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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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雷天行從牙縫裡擠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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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你敢說出去...」他嫌惡看著司馬非的手，彷彿要殺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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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懶得理會他。立刻施展隔空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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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天行的武學列表頓時在腦海中展開，上百種功法如星河燦爛，看得他眼花繚亂，同時不忙佩服雷天行起來。忽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眼前。這讓司馬非感到愕然，這下他也沒想到竟會如此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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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它了！」司馬非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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