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雷劫－雷鼠封名錄 - 第二章、雷尾試煉

雷雲翻湧，天威如鼓。

雷骨戰台上，十餘隻雷尾子整齊列陣，雷光自尾端流轉而出，凝成一道道細如絲線的電網，在空中交織閃爍，猶如低空佈雷，氣勢驚人。這一屆的試煉，被認為是數十年來最強的一屆。

而台下那隻焦黑矮小的身影——卻如燈火微光，孤立無援。

「你是誰的推薦獸？」一名長老皺眉。

「無名無根，未經雷紋檢測，何資格參試？」

議論聲如雷浪四起，壓在司空皮頭頂。他靜靜站在台階下，微微仰頭，聽著他們的質疑，卻未退半步。

他記不起過去，卻記得，剛甦醒時那滾燙雷鳴在胸口翻滾的感覺。他知道，自己體內的雷——不曾沉睡。

「讓他試試。」

低沉如鼓的聲音自長老席中響起，來自一名白鬚老獸——雷漠長老。

他並未多言，只看著司空皮的尾巴，那道無法掩蓋的「斷雷紋」——像一道被天劫撕開卻未完全癒合的印記，在閃爍間散發著古雷氣息。

「試煉從未禁止異種。只問雷應不應他。」

短短幾語，將司空皮從放逐邊緣拉了回來。

雷骨戰台開啟前的比試，是規矩之外的「默認搏試」。若有獸不服參試資格，可在正式登台前發起挑戰，若挑戰者勝，對方將無資格參加之試。

雷尾子玄牙，正是如此而來。

他是本屆呼聲最高的雷尾子，雙雷紋顯現、血脈純正、尾刃如劍，性子驕傲凌厲，對異端更是毫不容情。

「你可以上台，但要先過我這一關。」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青雷，從骨台之上斬下，雷尾如斧，破空而來。

司空皮不退反進。

他並未學過任何步法，但他的電感神經早已超越常理，在雷意的牽引下，他的身軀輕巧滑動，一個翻身滑尾，將攻勢卸於尾後岩面。

「啪！」

雷火崩碎，氣浪震蕩，玄牙怒吼一聲，展尾再斬，雷刃與尾擊連發如風。

司空皮不再躲避，而是雙腳一踏，雷光自地脈竄出，與他體內電靈交纏，尾巴橫揮而出，化作雷索旋斬。

雷與雷撞擊，爆出一道震耳欲聾的閃光，連遠處的觀戰獸們都不禁後退半步。

玄牙滑退，眼神震動，卻咬牙不認輸，尾巴再次高舉。

「夠了。」

雷漠長老開口，聲音低沉，卻如天威不容違逆。

「雷未落，爭不可生。若你之雷強於他，自當戰台見分曉，何必搶試前之氣？」

玄牙尾巴微顫，只得收勢。

司空皮也收回尾光，耳尖豎起，無喜無怒。他沒有感覺到勝利，因為雷還沒有降臨。

雷骨中央，忽然亮起一塊青黑色石板，符紋如雷水游走，發出低鳴。這是雷紋之碑，用以測試試煉者是否擁有與天雷共鳴之體質。

所有雷尾子依序走向雷紋碑，一一以尾觸石。不同階段的雷芒閃現，如階梯般分出強弱。

輪到司空皮時，谷內驟然一靜。

他站在碑前，深吸一口氣，尾巴輕輕觸在碑心。

起初，碑面無光。

長老們眉頭微皺，旁獸冷笑已至喉頭。

但下一刻——

咚！

一聲沉雷自碑中炸開，緊接著，雷紋不再自碑面向外擴散，而是反向流入司空皮尾中！

一道紫金雷紋，自尾而起，順著脊椎直達雙耳，司空皮全身毛髮立起，瞳孔化電，腳下雷蛇繞體。

「這是……倒流雷？」

「他不是測試雷，而是……雷碑反應者？」

長老席中，雷漠眼神微變，低聲喃喃：

「這不是雷尾鼠的血脈……這是遠古——」

遠處雷雲翻滾，雷鳴驟起，戰台之上，雷骨浮現，雷碑光芒逆卷天幕。

萬雷圖……即將甦醒。

而那站在雷骨碑前的焦毛獸，終於睜開了雙眼，緩緩舉起尾巴，對天而指。

「我，不是你們認得的獸。」

「我是司空皮。」

「——是來渡雷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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