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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鳴倫話一出口還沒覺得不對,直到看到對方好看的臉肉眼可見地扭曲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可惜為時已晚。
「早上的咖啡謝謝你。」黃郁淮極力友善卻掩飾不了嫌棄的表情,「沒想到又在這裡遇到。」
他現在肯定非常後悔跟我搭話。何鳴倫如此斷定,惡作劇的玩心大起,故意道,「原來你是牙科醫師?」
他故意暗示對方,自己已經看到他的名牌,現在是敵暗我明的狀態。對方果然不自在地把已經很整齊的頭髮捋到耳後,順不到頭髮就摸自己的耳朵,「嗯,我是矯正專科。」
「矯正?哦——賺很多吧?我有些朋友在做矯正,一做就十幾萬,有的還要二十萬。」
「每個人用的材料、產地、排列的複雜度都不同,不能一概而論。」黃郁淮淡淡回應,不溫不火。他的話少而精準,像鋒利的手術刀,一出手就非生即死。
「我有一些朋友明明牙齒很整齊了還要做,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是不是錢太多?」
「也可能是咬合不正之類的。每個人做矯正都有不同考量,美觀不是唯一原因。」
何鳴倫挑眉,對方不卑不亢、四兩撥千斤地化解挑釁的態度令他很感興趣,他露齒一笑,「那你看我這樣要矯正嗎?」
原本只是想鬧對方,就算被罵或被打都都在意料之中,沒想到對方意外認真地傾身向前。
「嘴巴張開。」黃郁淮淡淡下令。
何鳴倫不由得依言照辦。那淺棕色的眸子凝聚在他的齒列上,他的注意力凝聚在對方好看的過分的臉上。那真的是非常俊秀的一張臉,化個妝之後要原地出道也不是問題。
何鳴倫覺得自己耳朵紅了。馬的,怎麼回事?怎麼有種玩火自焚的感覺?
「來,『咿——』。」
何鳴倫依言照做。
黃郁淮湊過來的表情很專注,沒注意到旁邊一個護士經過好奇地看了他們一眼,和何鳴倫的視線對上之後又欲蓋彌彰地快步走過。
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
何鳴倫有點後悔鬧對方了,他感覺現在連呼吸都有點不順。
「⋯⋯你牙齒排列很不錯。」終於,黃郁淮退開一步宣布道,何鳴倫覺得又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真的,不得不說很多矯正過的也未必這麼好看。」
雖然誇的是牙齒好看,何鳴倫卻有點暈乎乎的,好像誇的是他長得好看一樣。
「我以前矯正過,隱適美。很久之前,國中還高中的時候。」
「哦,難怪。」黃郁淮意味深長地瞇起眼,表情上寫著「那你剛還在那邊說什麼要矯正?」,嘴上不鹹不淡地說,「那你維持得還不錯。」
何鳴倫覺得再不說點什麼可能就真的要被對方列入黑名單,連忙站起來遞名片,「敝姓何,交個朋友?」
「這年代誰還在遞名片交朋友?」黃郁淮接過來淡淡地看了一眼,眼中的不爽和緩了些,「你是律師?」
「嗯,做民事的,也做醫糾。」何鳴倫今天第N次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今天是不是中邪了,怎麼一直說錯話?
「我有配合的律師也有保險,有需要的話再諮詢你。」黃郁淮順手把名片收進白袍,何鳴倫有種自己的一部分貼著對方的體溫的錯覺,隨後為自己瘋狂的想法搖頭。他搶在黃郁淮準備離開之前掏出手機,「加個好友?」
黃郁淮沒說話,只是定定看著他,何鳴倫解釋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否則我很像上個世代的老人?」
一陣短暫的沉默,黃郁淮噴出介於冷哼和微笑之間的笑,眼中的冰霜稍稍融解了一些,「好吧。IG可以嗎?」他不等何鳴倫回答就撈出手機,打開QR code頁面,「你掃我吧?」
何鳴倫掃了一下,對著跳出的個人頁面送出交友邀請,「加了。」
「收到了。」黃郁淮對著手機點點按按,他比何鳴倫矮一點,從何鳴倫的角度看下去只看到纖長的睫毛搧啊搧,撓得他的心頭癢癢。
「你是個alpha?」黃郁淮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只失控了一瞬間又很快收斂,「啊、雖然說看也知道⋯⋯」
何鳴倫從來沒這麼後悔在個人頁面上放那麼多個人訊息,身高體重第二性別旅遊過的國家,像個表現欲
過剩的青春期少年,迫不及待在三秒鐘內展示關於自己的所有。
黃郁淮把手機收進口袋,對何鳴倫勾起一個好看卻沒什麼溫度的微笑,「很高興認識你,向日葵先生。我待會還有會,就先走了。」他點頭離去,雖然身高不算頂高,但比例修長看起來仍比實際上高挑不少。
「啊好的⋯⋯掰掰。」看著黃郁淮颯爽的背影走遠,何鳴倫喃喃自語,「向日葵先生?什麼啊,聽起來像向日葵小班一樣。」轉頭看到桌上躺著的一大束向日葵,他突然懂得剛才這個稱號從何而來,「嘖,這個也很麻煩,這麼大一束要怎麼辦啊?待會丟到張宥惟辦公室好了。」
他打定主意,哼著歌單手拿起花束搭在肩上,踩著輕快的步伐往停車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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