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體 | Penana

「黎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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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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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我早就不是人類，你會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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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頓，轉頭看着我：「雖然我的確是你說什麼我都信但…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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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我鬆了鬆，「我突然想到些奇怪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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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言的看着我，溫柔地笑了笑把我摟進他的懷裏：「就算你不再是人類，我依然會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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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輕輕的說，蹭蹭他。我實在說不出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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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也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只是某天被陌生的人帶走。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到陌生的天花，身上插着無數的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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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看來實驗很成功呢。』一把很陌生也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

『你記得自己是誰嗎？』

『她的生命跡象跟沒做實驗前一樣，沒有任何排斥反應。』

『那是時候放她回去了。當時機到來，她將會成為我們其中一個最強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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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O？」我聽到黎深的聲音後立即回神了，「怎麼了？你臉色那麼差的？」他關心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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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我小聲的說，蹭蹭他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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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嘆了一口氣：「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強迫你說..但我想跟你說的事，我永遠都在你身旁。你可以多依賴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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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拉近他一點輕輕親了他嘴角一下，他怔住了，呆了一下。我笑了笑：「我會的，我的黎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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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然我比較想以『黎深』的身份陪伴你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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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我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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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這些美好溫馨的時光很短暫，或者應該說，全部都是一瞬即逝。因為我也很清楚我的身體逐漸…

變得不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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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我曾經在洗澡的時候看到我背上有小小的黑晶；也有看到頸部有鱗片…我已經不能說是人類了。我只能每天都要濃妝淹沒的逛街和出門。但唯獨在他面前，我真的只想做自己。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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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還是暴走了。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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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流浪體！』

『快跑啊！』

『媽媽…！』

『快離開！』

『我是獵人，你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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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的人群恐慌之中亂跑，獵人們則是疏散他們。我也努力不要攻擊他們，只是，我已經控制不了我的身體。我看着我的手恐嚇地攻擊着人群，而我控制不了自己不要襲擊他們。

如果時間能夠逆轉，我大概也阻止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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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黎深，我直到最後還是說不出來。

對不起，要讓你看到我這醜陋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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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看到他從醫院出來了。他的眼神既有恐慌，但同時可能心靈感應之類吧，他毫不猶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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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起來…」我用最後僅有的人類理智跟他說。

「我不想…再傷害人…」

「求求你，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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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哭了…

我竟然能夠把一個高冷冰山的人弄哭了..

我把我最喜歡的人弄哭了…

我真是一個笨蛋…叫他做這麼殘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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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樣….我們找其他辦法解決，好嗎..？」他啞咽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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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着，雖然他大概也看不到了：「對不起，我已經變成了流浪體…唯一解決的方法就是刷掉我…」

我想伸手摸他，但一想到可能又失控會傷了他，立即縮手。但在我正要縮開的時候他卻抓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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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照着你的意願做的，但至少現在看着我。我在這裡。」他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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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盡量控制，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會躲開。我不想再傷害任何人。」我的聲音也開始變成流浪體叫的聲音，連人類都不是了。「黎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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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努力忍住不哭的聲音，我聽到都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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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來世，我們…還會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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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多少次也會。」他伸手傷觸碰我，我這次不躲開了，因為我知道他接下來會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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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讓你做這麼殘忍的事…」我用僅有的意識嘗試蹭他的手，「來吧，不然獵人小姐要開槍了..」我看着旁邊呆掉的獵人 — 我想，大概她也沒想到會看到這個場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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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記住你的。」他最後用他的evol把我退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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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你…」我也開始慢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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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黎深。」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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