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5歲 - Chapter 7：明明不想管

「喂，你們在幹嘛啊？」

空氣凝結了幾秒鐘，彭慕澤還來不及消化自己異樣的情緒，那幾個男生不耐煩地回過頭，皺著眉頭打量來人。

那女生個子不高，卻站得筆直，雙手抱胸，目光冷冽地掃過他們，神情淡漠，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不堪一擊的螻蟻。

「妳哪位？」染金髮的高個皺眉道，語氣帶著一絲不耐。

「路過的，只是聞到一股鼠輩聚集的惡臭，差點噁到吐出來。」她語氣冷淡，卻像冰刃一樣刺人。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噗呲一聲，忽然冷不防地大笑起來，笑聲裡透著幾分戲謔與輕蔑。

「開個玩笑而已，學姐，哦不，還是該叫妳——學生會長大人？」金髮男緩緩走近，刻意壓低聲音，語氣玩味，甚至還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彭慕澤對這位學生會長沒什麼了解，只隱隱約約記得她姓林……林什麼來著？

「這學校還有誰會不知道林以歆會長？不過現在說她名字，好像還得連著某個人一起提才完整吧——那個什麼天才畫家，程淵是吧？」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望向那位長相中性的美麗少年，嘴角勾起一絲譏諷。

「只是啊——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不然我們幫他一起投個票好了，看哪邊比較像？」

話音一落，幾個人立刻爆出一陣刺耳的哄笑，聲音誇張得像是故意要讓整棟樓都聽見似的。

「我投女的啊，至少還能當花瓶嘛！」「哪裡像啊？那張臉根本不沾邊，好嗎！」「不然問林會長好了，畢竟她親身體驗過，最有發言權吧？」

笑聲與附和聲混成一片，毫不掩飾的羞辱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黏稠得幾乎讓人窒息。

程淵低著頭，表情埋在陰影裡，左手指甲悄悄掐進右手的腕內側，力道大得像要刻下一條痕跡，但他依然一動不動，彷彿這樣的力道早已不值一提。

「……龔煦然。」

林以歆的神色瞬間冷了幾分，聲音沉了下來。

「講夠了沒？」

龔煦然這名字，彭慕澤倒是有些印象。

傳聞他出身財閥，驕縱跋扈，劣跡多到數不清，甚至還有「把人欺負到尋短」的可怕謠言。

但對當時的彭慕澤來說，那些都只是遙遠的流言。

他自己的人生就已經夠混亂了，哪還有空管這些有錢人的爛事？

「我只好奇，這位不男不女的小畫家，究竟有什麼神奇的魅力，能讓我們的會長大人窮追不捨呢？」

惡劣的聲音，刺耳地鑽入耳中，打斷了他的思緒。

「對啊，難不成林會長有特殊癖好？」站在龔煦然後面的男生也吃吃地笑了起來，語氣輕浮，帶著濃濃的惡意。

彭慕澤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心跳快了一拍。

說不上來的熟悉感竄了上來，讓他的胃部微微發緊。

但，他不想管。

「這不關我的事。」這不關他的事。

「無視就好……這種事我以前也不是沒看過。」

他緩慢地吐出一口氣，準備將視線移開，裝作沒聽見。

他已經轉身了，但腳卻死死黏在原地，一步也走不開。

身體有點動不了。

像是某種下意識的抗拒……但抗拒什麼？

他咬了咬牙，心想，現在離開也還來得及——

「喂。」

……幹，這聲音是我發出來的？

意識到這點的瞬間，他的靈魂像是被當場石化。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了過來。

「兄弟，你這發言怎麼這麼 2000 年代？」

「……？」

幾個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頭看向他。

「還在講什麼不男不女？不然你乾脆去寫信給考古學家，申請把你送進博物館，掛個『活化石』名牌，說不定還能紅一波？」

氣氛瞬間凝結了一秒。

龔煦然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眯起眼睛：「你誰啊？」

「路過的，剛好看你不爽而已。」

彭慕澤嘴角一勾，心裡卻在崩潰。

……明明什麼都不想管的。

我到底在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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