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5歲 - Chapter 5

彭慕澤拿著手機，如同喪屍般失神地走回教室。

「這群年輕小鬼還真青春啊……」

彭慕澤環視整間教室，目光從前排掃到後排。

前排的學生低頭奮筆疾書，筆尖輕快地滑過紙面，偶爾閃過的青春痘在午後陽光下微微泛紅，像尚未成熟的果實。後排的男生們則半躲在課本後，紙條在他們指間流轉，壓抑著笑意的小動作，像微風吹過叢林，悄悄掀起一場無聲的騷動。不用拆開那一張張摺痕凌亂的紙片，也能想像得到，裡頭必定是青春期特有的，尷尬又放肆的黃段子。

整間教室流動著一種暖洋洋的躁動感，輕盈而熱烈，像是某種只屬於少年的秘密頻率。而彭慕澤靜靜地坐在其中，卻像一座孤島，被這片洶湧的青春海洋包圍著，卻又與之格格不入。他低頭看著自己年輕得過分的雙手，心裡浮現一個有些荒謬的念頭。

——臉皮回春了，心臟卻早已操壞了。

就在他陷入自我感傷時，旁邊突然響起了女孩興奮又輕快的聲音，把他硬生生從悲壯氣氛裡拽了出來。

一個短髮的女生正寫著數學題，旁邊的好友湊過來壓低聲音問：「欸欸你看那部劇最新的集數了嗎？」

她放下筆，眼睛一亮：「看了看了！男主角好帥啊......真的好想成為女主角跟他談戀愛......」

「做夢去吧你，我們還是乳臭味乾的小屁孩欸。」

「......」

「你們是但我不是啊啊啊啊！」彭慕澤忍不住在內心瘋狂吐槽。

「我幾個小時前還是一個被困在辦公室裡的死社畜欸？？！」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像被硬丟進一場青春假面舞會，內心升起一股強烈的「時空錯亂」感。

「不行，我必須適應這個環境，先假裝自己是個青春無敵的15歲美少年。」

「反正，我就當自己是在出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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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想得實在太過天真。

——學校的午休時間

彭慕澤望著一群吃完飯偷跑去打籃球的屁孩們，心中生出滿滿的無力感。

「我現在是個......不能開車、不能喝酒、不能上班賺錢的——未成年。」

「操，這裡是地獄吧。」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地方？」

「就連買個啤酒，都得看身分證，甚至看了也不能買？！」

「這年紀連超商打工都只能補貨，不能站收銀台？？」

「我一個成年人，現在連去超商買瓶酒都做不到？？？」

彭慕澤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早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並胡亂又急切地把汗抹在制服褲上，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臂，無比的心酸：「這身體雖然年輕，但失去了我所有在社會上奮鬥的痕跡。」

「青春？誰要啊？老子要的是在存款裡滿滿的現金流！」

忽然，他腦子靈光一閃，猛地直起身子，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對啊！樂透彩券！我記得前幾年有個超大獎池！！！」

「號碼！……號碼……！」

他拼命在腦海中搜尋，像是在翻找記憶中的資料夾，但——

「……」

「我不知道啊……」

他的表情瞬間凝滯，就像電腦突然藍屏了一樣，整個人當機在原地。

「幹，到底誰會預料到自己會穿越，提前背好頭獎數字啊？！」

「這比學測必考題還重要的知識，我怎麼沒背啊！！！」

彭慕澤抱著腦袋，露出錯失成為億萬富翁的悲痛表情，整個人差點當場裂開。

「難道……只能去買股票了？」

他思考了三秒，然後臉色更加慘烈。

「不對！未成年還要家長陪同才能開證券戶？！」

「我一個15歲小屁孩能撈到什麼紅利啦！！！」

「幹，現在這時代要買股票還得打電話下單？！」

「哪來的營業員願意理一個高中生啊！！」

「不對，就算我混進去，也沒有存款，嗚嗚嗚嗚嗚……」

「老天爺啊，讓我穿越，結果連『重生之必備發財技能』都沒給我，這是什麼垃圾穿越劇本？！」

彭慕澤癱坐在操場邊，像條被命運狠狠丟上岸的鹹魚，雙手垂落，眼神死寂。

身邊的人聲笑語漸行漸遠，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困在這場荒謬的青春裡。

他無聲地仰望著鉛灰色的天空，像是在等待一場永遠不會降臨的救贖。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窮鬼版的重生劇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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