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餘溫 - 第一章急診之夜

凌晨三點，這本該是上班族熟睡的時間，但在醫院手術室內，充滿著消毒水的氣味，沈嘉寧站在手術台前，額頭滲出細汗，雙手卻穩定如常。

「心率下降，準備除顫！」她語氣冷靜，目光銳利地掃過儀器上的數據。護士遞上除顫器，沈嘉寧深吸一口氣，將電極板按在患者胸口。

「三、二、一，放電！」

患者的身體隨著電流顫動。數秒後，心電圖上的曲線終於恢復了規律的跳動。沈嘉寧鬆了口氣，額角滲出細汗。她摘下手套，輕聲吩咐護士後續處理，轉身走出手術室。

走廊裡燈光明亮，卻異常安靜。沈嘉寧靠在牆邊，讓自己短暫地放空。這樣的夜晚，她早已習慣。

「沈醫生，患者家屬到了。」護士輕聲提醒。

沈嘉寧點頭，調整好情緒，朝家屬等候區走去。

那裡站著一名高大男子，神情焦急，正來回踱步。當她靠近時，男子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沈嘉寧愣住了，腦海裡一瞬間閃過許多畫面，熟悉的校園、陽光下的笑容、還有那些年輕的承諾。

「沈嘉寧……」男子低聲喚她的名字，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

她的心跳微微一亂，卻很快恢復了平靜。她微微頷首，語氣平靜而疏離：「您好，請問您是患者的家屬？」

男子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我是他朋友，顧景川。」

這個名字，像是從記憶深處被拉回現實。沈嘉寧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病例夾，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毫無波瀾。

「患者情況已經穩定，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您可以放心。」她語氣公事公辦，沒有多餘的情緒。

顧景川張了張嘴，彷彿還想說什麼，卻最終只是輕輕點頭。

短短幾句話，卻像隔著一整個時代的距離。沈嘉寧轉身離開，腳步比平時更快了一些。

回到辦公室，她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夜色如水，窗外的燈火漸漸熄滅，只有她的心跳還在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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