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 妳始終是我的青春裡，最動人的一首詩

出院當天，葉子衿請了半天假，將前一天買好清洗過的衣服帶到病房，然後幫楊雨青辦理出院手續，準備載她回家。

楊雨青看著他在病房裡忙進忙出，始終沒有說話，直到他去樓下櫃臺結帳時，她才打開提袋準備換衣服，原以為裡面是車禍當天洗淨後的衣物，沒想到卻是整套新的衣服還有貼身衣物。

結果葉子衿走回病房時，她就剛好正看著手上的內衣，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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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勢漸歇，烏雲一絲絲散落在橘紅色的天際，夕陽在房間內映著一層如薄霧般的光影。

少年拿了套運動服給她。

「淋了雨，制服都濕了，先換下來，我拿去洗好再幫妳烘乾。」

她與他剛經歷了一場混亂又陌生的親密，少女看著他的眼神，還帶著一絲猶疑和退縮。

他看著縮在床舖一角的她，思忖了片刻，忽的上前親了下她的唇角，然後在她耳邊低語：「妳不換下來，那就我幫妳換，反正我現在在妳的心裡就是個壞人，那再壞一點也沒關係了。」

她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就用手掩住了他的唇。

「我去換！」

他先是對她笑了笑，然後就順勢握住她的手，吻上了她的掌心，將她擁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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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衿走到病床邊，將領好的出院用藥放進提袋裡，語氣平靜的說：「因為衣服淋濕又破損了，所以就買了新的給妳。」

楊雨青低著頭嗯了一聲，整張臉都紅透了，葉子衿表面雖鎮定，但一直到離開醫院前，他都刻意的避開她的視線。

兩人走到停車場時，葉子衿的手機響起，他打開車門，示意她先上車。

楊雨青坐上車後，環視車裡豪華的內裝，整個人顯得有些侷促。

她抬頭望著葉子衿，他從到了醫院後，就一直在接電話，聽起來都是工作上的事，而此時他正輕蹙著眉宇，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這讓她更顯無措，覺得自己打擾了他的工作。

她低下頭，視線落在駕駛座上放著裝有藥物和帳單的提袋，她猶豫了下才拿起帳單，看向自費金額的欄位。

葉子衿掛上電話，打開車門時，對她點了下頭。

「工作上的事太多，讓妳久等了。」

她搖搖頭，趕緊將帳單塞進背包裡。

「是我麻煩你了，送我回家後，你就回去工作吧！」

葉子衿笑了下。

「剛才的電話倒不是為了工作的事，而是這台車的車主打來的，要我好好照顧他的“老婆”，不能有任何一點刮傷。」

「車子是借的嗎？」

他笑著點了下頭說：「因為在台灣不會待太久，沒必要買車。」

聞言，她緊握了下手上的提袋，低垂著眼睫，輕輕嗯了一聲。

車子行駛了三十分鐘後，就到了楊雨青居住的社區大樓。

車子停好後，葉子衿從後座拿出早上去超市為她買的裝有食物的提袋，準備和她一起上樓，可楊雨青卻一直站在車門旁沒有移動。

「……怎麼了？」葉子衿疑惑的看著她。

她沈默了半晌，才對他輕輕的點了下頭。

「謝謝你，但是……到這裡就好了，我可以的，你不用擔心我。」

葉子衿怔怔的看著她接過他手上的提袋，明明左手還用吊帶固定著，卻吃力又固執的用另一手提著沈重的袋子，緩慢的走過他身前，沒有一絲猶豫。

曾經那樣柔弱、天真的少女，在他不在身邊的這些年，已經被歲月和人性打磨的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呵護，包括他。

可這樣的她，卻讓他更放不下，望著她孤單的背影，他驀地想起了分手的那一天……

他沒有猶豫的追上去，擋在她的身前，就和他想的一樣，依然是紅了眼眶，泛著淚水，卻再也不肯輕易落下。

兩人沈默的對視許久，她輕輕放下提袋，壓抑著哽咽的語氣對他說：「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也許……也許你並沒有那個意思，但是我卻無法抑制的這樣想……你對我那麼好，是否是因為，你想不留一絲遺憾和愧疚的贖回過去的感情，然後和我道別……可對我來說，那段感情……那段感情，是什麼也替代不了的。」

那是我鎖在心底最珍貴的、美好的時光……

中庭裡種植的槭樹已轉為深紅，枝椏一陣搖曳晃動，落葉在寒涼的風中紛飛。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終於明白了……無論如何堅強，二十七歲的她和十七歲的她，想要留住的感情，始終沒有改變。

可對她來說，這樣的愛情是望不見盡頭的黑夜，所以自己無論如何待她，對她而言都是傷害，最後換來的，只剩如此揪心的一句話。

他輕聲嘆息，伸出手，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頰。

「有件事，我從來不曾懷疑過。」

她望著他的眼眸裡，漾著氤氳的水光，在一地凋零的紅葉裡，脆弱的令他心疼。

「妳始終是我的青春裡，最動人的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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