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 吻

楊雨青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時止時落的秋雨，在玻璃窗上凝結成珠，隨著雨勢滑落，長長的水痕遮蔽了深夜的城市裡，紙醉金迷的繁華。

「……妳在想什麼？」

她回過神，抬眼看向玻璃窗上朦朧的倒影，搖了搖頭。

「……如果雨能下的更大一些就好了，比起這樣藕斷絲連的模糊，雖然狼狽了些，可卻能看的更清晰。」

聞言，他怔了下，隨即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到她身前，沉默的將她擁進懷裡。

她靠在他的胸口，許久後才道：「……我想問的事情很多、很多，卻沒有一件敢問出口。」

他明白她語氣中的徬徨，卻無法給她任何回應，因為從再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正軌，他再也無法掌控自己的思緒與行為，她的一切主宰著他所有決定，但之後的路，他並未理出一個明確的方向。

她推開他的胸口，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輕顫的問：「子衿，你的心裡……除了我，還有別人嗎？」

聞言，他想起剛才在電話裡，智晴再也無法掩飾的悲涼語氣，這讓他有了瞬間的猶豫。

她沒有忽略他的遲疑，望著他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痛苦。

「……是智晴嗎？」

他緊握住她的手，垂下眼睫，思考了許久。

「她陪在我身邊七年……付出許多，如今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結果，傷了妳也傷了她。」

她搖搖頭，使力抽回被他握著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子衿，我再不捨，也不願意和別人分享你的愛情……你不明白，那樣有多痛苦!那個時候，我總是不斷的想著，想著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愛她？我是不是不夠好、不夠聰明、不夠漂亮、不配站在你身邊？我每天都在想著這些事，想得快瘋了……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對我？總是讓我難過……你明知道……」

明知道……我這樣愛你……

眼見她的淚水潰堤，葉子衿想再握住她的手，她卻退了一步，避開他的碰觸，轉身就往大門快步離去。

他很快追上去，在她握住門把前，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抵在門邊。

「雨青，妳不要哭、聽我說！當年從來不是因為妳不夠好，所以離開妳！會說出那些話的原因是……原因很多……」

當年揪心、絕望的痛苦，瞬間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掩蓋了理性，她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想逃離那段往事帶給她的創傷，於是用盡了幾乎所有的力氣將他推開，他在沒有防備下，踉蹌的退了一步，她很快伸手轉開門把就要離開。

葉子衿眼明手快，直接上前一手將她擁進懷裡，另一手扣上門鎖，再轉身以背擋住房門，不讓她離去。

看見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她一時愣住，隨即就被他氣哭了，抬起手推打他的胸口，哽咽的哭喊：「你這壞蛋！總是欺負我……欺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狠狠的吻住雙唇，連同未及說出口的道別和滑落的淚水，都一併遺落在這突如其來的親吻中。

柔軟冰涼的唇瓣相觸，她和他都在瞬間怔住，他很快反應過來，一手扣住她的後頸，不讓她逃避，然後輕噬她的唇，逐漸加深這個吻。

她回過神時，想要推開他，但成年男性的力氣，比她大了不知幾倍，被他鉗制住的纖細身軀，根本完全動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只依稀聽見窗外傳來的落雨聲和彼此的喘息聲，隨著時間流逝，唇舌糾纏間，已盡是無法割捨的情動，霸道綿長的深吻，逐漸變得繾綣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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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如初吻時，那窒息般的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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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離開她的唇，抵著她的額頭，雙手輕捧著她的臉頰，柔聲的說：「雨青……給我一點時間。」

她微喘著氣，緊緊抓著他的衣襟，這一刻她再也不想堅強，所有曾經隱藏在心底的期盼、午夜夢迴時殘留的淚痕，都在此刻化成流不盡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胸口，也淹沒了他的心。

＊

葉子衿將哭累了的楊雨青抱上床，緊閉的長睫上，還留有未乾的淚水，他細心的為她擦拭殘餘的淚痕，她睡了之後，他才拿起手機走到房門外。

站在筆直的長廊上，他低頭看著手機螢幕上，女子精緻美麗的臉龐，心裡跟著湧上極深的愧疚，他蹙著眉，思忖片刻後，才深吸一口氣，在螢幕即將變暗之際，按下撥出鍵。

「……智晴，是我對不起妳……不要再等我了……取消婚宴吧！」

掛上電話後，葉子衿彷彿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倚著牆慢慢滑坐到地面，可低垂的長睫下，除了疲憊自責，已不見混亂糾結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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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付出所有代價後，是否未來就能再回到只有我與妳的一生一世，那樣純粹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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