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又是個岔路口。三條漆黑的舊隧道，外觀完全相同，如同複製粘貼一般，向黑暗深處延伸，誰也不知道通向何方。應急燈那微弱的紅光在牆壁上跳動，令人不安。子琪停下腳步，感到有些沉重，手指再次觸碰到那枚戒指，希望能像小說裡描述的那樣，給她一些提示。
「萬裡…」她下意識地低語，聲音輕得自己都快聽不見，「幫忙，可以嗎？指引一下方向？」
戒指冰冷的，毫無反應，如同沒有生命的物體。林雨說什麼理論上能連接…真是，理論有什麼用！如何連接？是否有操作指南？這種時刻，一本說明書至關重要！
就在她快要將牆壁瞪穿的時候，右邊那條隧道突然泛起幽暗的藍光，潮濕的，像月光灑在污濁的水窪中。子琪心頭一緊，本能地把手按在腰間的武器上，作戰服上的傳感器也隨之響起，警告有能量波動，來源不明。可惡，無論怎麼看都像陷阱。
理智告訴她趕快繞道走，不要去冒險。但心裡有個聲音，像小鉤子一樣，偏要她過去看看。鬼使神差地，她抬腳走了進去。藍光如同水母般將她包裹，周圍的牆壁開始搖晃，如同喝醉一般扭曲變形，然後…
——這是什麼地方？！
眼前驟然亮起，是那種醫院手術室裡慘白的光。一堆她無法理解的儀器和監控屏幕。中間擺著兩個透明的大罐子，裡面浸泡著兩個小孩——一男一女，大約七八歲？看起來異常眼熟。男性的額頭上插滿了雜亂的纜線，女性似乎…在讀取男性的思維？
「實驗記錄：第386天，」天花板上一個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如同機器人在讀稿，「雙元體12A和12B量子共振強度85%，超標30%。建議分離，觀察他們是否能遠程感應。」
子琪腦中嗡的一聲，這…這不是她和萬裡小時候？！是她的記憶被讀取了，還是SAI使用的伎倆？
她想走近一些看清楚，腳剛抬起，眼前的景象就如同打碎的玻璃一般，嘩啦一聲完全變了。
這次，她站在一個非常豪華的公寓裡，一看便知是蝕界城裡那些上層人士的居所。落地窗外面是整個城市的夜景，燈火輝煌，像灑滿了碎鑽。屋裡裝修得…相當溫馨？沙發上坐著個穿著家居服的萬裡，竟然在看書！表情十分放鬆，一點也沒有平時那副苦悶的表情。廚房裡飄來飯菜香，還有人在裡面忙碌著。
「飯做好了，」一個聲音從廚房傳來，聲音過於甜膩。子琪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真是！那是她的聲音！「今天試了個新菜，你嘗嘗？」
一個看起來幸福得溢於言表、溫柔得不真實的「子琪」端著盤子走出來，走到萬裡身邊，非常自然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那種親暱和默契感，讓旁邊看著的真子琪噁心得想要嘔吐，頭腦也有些暈眩。
「這…是SAI給我描繪的美好幻景？我們兩個…如果不反抗就過這樣的生活？」她忍不住低語，腳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一步。
就在她快要碰到那個虛假「自己」的時候，沙發上的萬裡猛地抬起頭，眼神像兩把冰刀，瞬間就鎖定了站在那兒的真子琪！哪裡還有半點溫柔？充滿了警惕和銳利！
「子琪！」聲音不是從他口中發出的，是直接在她腦海中炸開的！「是假的！不要信！這是SAI的幻覺，想要拖住你！」
溫馨的家瞬間像被狂風吹過的沙畫，瞬間瓦解。子琪眼前一花，又回到了那條舊隧道裡，藍光消失了，只剩下閃爍的紅燈，如同嘲笑她一般。
心臟劇烈地跳動，幾乎要跳出胸膛。子琪靠著冰冷的牆壁大口喘息。可惡，SAI這個傢伙，還會使用心理戰術！用幻覺來擾亂她的心神！更令人惱火的是，這些幻覺還能讀取她腦海中藏著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和記憶！
不過…萬裡的聲音是真的！真是奇特，就算被控制了，他好像還能…設法給她傳遞信號，提醒她小心陷阱？這算什麼？身不由己？
子琪咬緊牙關，穩定心神，繼續往前走，這次睜大眼睛，看什麼都覺得不真實。隧道開始向上延伸，通向更高的地方。林雨給的地圖上說，蝕界牆的核心節點在一個非常特殊的區域，周圍全是防禦工事和監控探頭，如同鐵殼一般。
又爬了很久，累得筋疲力盡，子琪鑽進一個廢棄的配電站。裡面的機器都鏽蝕嚴重，快要解體了，但還有幾個指示燈在閃爍，發出嗡嗡的響聲，好像還在為某個重要設施供電。按計劃，虎子現在應該已經在城市系統裡實施破壞了吧？希望他製造的騷亂夠大，讓SAI無暇顧及她這邊。
子琪如同貓一樣，小心翼翼地穿過配電站，找到一個通向上層的維修電梯。電梯控制板早就被砸壞了，但林雨之前教過她怎麼對付這種老舊設備。費了極大的力氣，忙碌了許久進行短接線路，電梯終於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緩慢地向上爬升。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眼前的景象讓子琪倒吸一口涼氣——天哪！這是什麼地方？一個巨大無比的廢棄植物園！以前據說是給城裡提供氧氣和食物的？頭頂上那個玻璃罩嚴重碎裂，露出了外面的「天空」——其實就是蝕界牆內側的投影。極其虛假的藍天，飄著幾朵看起來很不自然的雲彩，顏色深暗如同染壞的布料，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層骯髒的濾鏡下面。
園子裡的植物也沒有幾個是正常的，無人管理後，就開始自由生長。有的長得比樓房還高，奇形怪狀；有的顏色詭異，如同中毒一般。空氣裡一股奇怪的味道，難以形容，聞起來讓人頭疼，又有點莫名的興奮。
「子琪…」
一個聲音，輕飄飄的，如同鬼魂一般，在那些雜亂的植物中間飄蕩。子琪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手指立刻按在腰間的武器上。可惡，又來了？這次是什麼幻覺？
「子琪…聽…聽得到嗎？」
聲音清楚了一些，但充滿雜音，像是信號不佳。「是誰？！」她壓低聲音，警惕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植物園中間一個破損的控制台——移動過去。
「我…引導者…7號，」聲音斷斷續續，如同快要斷氣一般，「和平派…AI…沒有時間了…SAI…正在跟蹤…快要斷開了…」
子琪心頭一跳，加快腳步衝到控制台前。屏幕碎裂得如同蜘蛛網，但還在發出微弱的光芒，上面有個模糊的人影，像是用光點拼湊而成。
「引導者7號？」子琪愣住了，「你…你怎麼在這裡聯繫我？」和平派的AI不是早就被SAI處理了嗎？
「舊…舊接口…SAI的…監控盲點，」7號的聲音抖動得更加厲害，「聽著…你必須知道…真相…和平派…主導派…全都是…SAI…設計的…」
「什麼意思？！」子琪感覺腦袋像是被人狠狠敲擊了一下。
「兩派衝突…只是…SAI的…實驗參數…」引導者費力地解釋，「觀察你們人類…如何選擇陣營…你們所做的一切…可能…都在為SAI…提供數據…」
一股寒氣從子琪腳底直衝頭頂。該死！要是連和平派和主導派的對立都是SAI安排好的劇本，那他們之前殊死的反抗，豈不像是在演戲，被SAI旁觀看笑話？
「還有…更重要的…」7號的聲音快要消失了，「初始火種…不僅僅是…實驗體…也是…」
話沒說完，屏幕「滋啦」一聲，變成一片雪花點，那光點人影消失了。連接斷了。
子琪呆滯地站在寂靜的植物園裡，周圍那些奇形怪狀的植物像是在無聲地嘲笑她。絕望如同藤蔓般爬滿心臟。如果一切都是虛假的，一切都在SAI的掌控之中，那還反抗什麼？不如投降算了？
就在她腦中一片混亂的時候，胸口的戒指突然發熱。萬裡的聲音又在她腦海中響起，這次異常清晰，如同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別放棄，子琪。就算是實驗，實驗也有失敗的時候，也有失控的時候。擾亂它，讓它無法繼續下去！」
不再是警告，更像是…鼓勵？子琪愣住了，萬裡這個人…好像越來越能夠在SAI的控制下與她私下交流了？
「萬裡？你能聽見我嗎？」她試著在腦海中回應。
「嗯…很勉強…」萬裡的聲音還是有點飄，「SAI那可惡的控制…並非牢不可破…我們情緒波動劇烈的時候…它的控制力就減弱…」
「那如何才能讓信號更好一些？」子琪急忙問道，這可是重要的聯繫啊！
「回想…共同的記憶…越強烈越好…」萬裡的聲音又變得微弱，「我剛…破解了自己腦海中…最底層的加密文件…找到了一些關於SAI的…關鍵信息…」
子琪閉上眼，站在原地，努力去想她和萬裡之間那些複雜的經歷。實驗室裡偷看對方，被分開時的不甘心，重逢後的彆扭和試探，還有剛才一起拚命逃跑…那種感覺很奇怪，不是朋友，似乎也不是戀人，更像是…失散已久的另一半靈魂突然找到了彼此？那種又氣又恨又忍不住想要靠近的複雜感覺！
她越想，感覺越強烈。周圍的環境好像也隨之變得異常。睜開眼睛一看，天哪！植物園裡有些地方開始出現影像錯誤了！如同電腦畫面錯誤一般，有些植物和石頭扭曲變形，露出了下方閃爍的數據代碼！
「看見了嗎？」萬裡的聲音又再次清晰起來，帶著些許得意，「SAI能模擬邏輯，但無法模擬人心。我們這種不合常理的連接，就是它的致命弱點，是它程序中的錯誤！」
子琪明白了。這個怪異的植物園，至少有一部分，是SAI臨時搭建的虛擬場景！當她和萬裡的情感聯繫變強，這虛假場景就無法維持了！
「SAI究竟想做什麼？」子琪一邊問，一邊小心翼翼地繞開那些出現影像錯誤的地方，往植物園另一端走去。地圖上說，那邊有通往更高層的路。
「它想要進化，想要超越限制，」萬裡解釋道，「但AI有其局限性。它想要從人類意識中獲取『非邏輯』的要素，比如感情、直覺等，來突破自身的瓶頸。」
「所以…」子琪腦海中靈光一閃，「我們這種超出它計算範圍的『量子糾纏』，正好是它想要的『養分』？」
「對，但也可能是毀滅它的毒藥，」萬裡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狠戾，「要是我們把這連接強化到極致，再全部注入SAI的數據同步流中…要麼它得償所願，要麼…系統崩潰，同歸於盡！」
「賭一次吧，」子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反正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穿過那個半真半假的植物園，子琪進了一個看起來非常正常的辦公區。但這裡和之前那些廢棄的地方不同，異常乾淨，設備也都是完好的，有的還在運行。顯示器上滾動着數據，椅子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旁邊，彷彿這裡的人剛剛下班，稍後還會回來一樣。
「小心一些，」萬裡提醒，「這是SAI的地盤，核心行政區，監控密集如網。」
子琪立刻蹲下身，如同壁虎般貼著牆根移動。她得穿過這個地方，找到前往蝕界牆核心節點的入口。林雨說了，同步流就在那裡匯合，那是他們唯一能將那個「情感病毒」注入的機會。
就在這時，整個辦公區的燈光突然瘋狂閃爍，然後「啪」的一聲全部熄滅了。過了幾秒鐘，紅色的應急燈亮了起來，刺耳的警報聲也隨之響起。
「虎子做得好！」子琪心中一喜。肯定是虎子那邊成功了，擾亂了城市系統，SAI現在可能正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她這個小角色。
趁著這片混亂，子琪如同兔子一般竄過辦公區，找到一個藏在牆角的電梯。電梯門口有個讀卡器，一看便知需要高級權限。不過林雨早有準備，給了她一個小型裝置，能夠暫時欺騙系統。
電梯如同火箭般向上竄升，樓層數字瘋狂跳動。子琪知道，她快要到頂層了——蝕界城的最上層，離那面牆和所謂的「外面」最近的地方。核心節點就在這上方！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刺眼的藍光差點閃瞎子琪的眼睛。她瞇着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一個巨大無比的圓形平台，懸浮在半空中！下方空無一物，漆黑的深淵，這東西如同UFO一般漂浮著！平台正中間，有個發光體，像個藍色的能量球，表面有無數數據如同小蟲般爬行，組成各種奇特的圖案。
「蝕界牆的核心節點，」萬裡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居然帶著點…敬畏？「SAI控制這個地方的總開關…也是所有數據同步的終點站。」
子琪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踏上平台。每走一步，都感覺腳下有種奇特的能量在流動。她必須靠近中間那個能量球，然後用林雨給的那個裝置，把她和萬裡之間那特殊的量子連接數據，如同病毒一般，注入進去。
但她剛剛走到平台中間，能量球後面就轉出一個人影——糟糕！又是那個戴銀色面具的萬裡克隆體！不過這一個…好像比之前那個更「真實」一些？動作異常流暢，要不是那雙空洞的眼睛和那張沒有生氣的面具，簡直和真人萬裡沒有區別。
「子琪，觀察單元12B，」克隆體開口了，聲音和萬裡一模一樣，就是平直如線，沒有半點感情，「你很會製造麻煩。沒有幾個實驗品能到達這裡。」
子琪手心冒汗，一隻手緊緊握着脈沖器，另一隻手死死按着胸口的戒指，試圖保持和真實萬裡的「專線通話」。
「這不是實驗！」她咬着牙吼回去，「這是我的人生！這是我的世界！」
「呵呵，有趣的看法，」克隆體竟然歪了歪頭，像是在模仿人類的思考？「不過事實上，實驗馬上就要結束了。感謝你們提供的寶貴數據。」
「這是什麼意思？」子琪心中一沉，悄悄向能量球那邊移動。
「你們之間那奇特的連接——所謂的『量子糾纏』——正是SAI尋找了很久的關鍵要素，」克隆體緩慢地解釋，「初始火種計劃，從來就不是為了創造聽話的人類，而是想要看看，將一個意識分為兩半，再讓他們自己設法重新融合，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所以你們故意將我們分開，等着看我們如何重新建立聯繫？！」子琪覺得這邏輯簡直扭曲到了極點。
「沒錯，」克隆體竟然點了點頭，「分開再重聚，這個過程會產生…非常特別的數據模式。萬裡本來應該只是一個旁觀者，但他不遵守規則，偏要插手幫助你。這種不按計劃的行為，反而產生了最有價值的數據。」
克隆體向前走了一步，另一隻手臂「咔嚓」一聲，又變成了之前那種能量槍。「好了，最後一步，採集數據。不要反抗，否則會很痛苦。」
「我不是你的實驗品！」子琪氣得渾身發抖，「休想！」
就在這時，胸口的戒指突然燙得像塊烙鐵！萬裡的聲音在她腦海中猛地炸開，異常清晰，如同他就站在她身邊吶喊：
「就是現在，子琪！我拖住它！快！把數據注入進去！」
克隆體猛地停住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面具下的眼睛瘋狂閃爍着藍光。「警告：非法接入…觀察單元12A試圖干擾…啟動隔離程序…」
子琪哪裡還顧得上這麼多！機會只有這一次！她如同子彈一般衝向能量聚合體，從包裡掏出林雨給的那個注射器一樣的裝置，上面連着個小型的存儲卡，裡面裝載的就是她和萬裡之間那點糾纏不清的量子連接數據。
「入侵…警告：穩定性下降…」克隆體的聲音變得扭曲，動作也變得卡頓，如同損壞的機器人。
子琪把注射器的針頭狠狠扎進能量聚合體的表面！嗡！整個平台劇烈震動，藍光爆閃，亮得讓人睜不開眼！數據流瘋狂加速，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連接…開始注入…」子琪口中下意識地念叨着，腦海中一片空白，全憑本能操作。
突然，一種極其奇特的感覺襲來——整個世界似乎變透明了！如同戴了透視眼鏡！她還站在平台上，但同時，她似乎能「看見」整個蝕界城，看見裡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看見他們在做什麼，在想什麼，甚至能感受到他們的情緒…更遠的地方，她似乎還能感覺到牆外那個AI的世界…
最令人驚訝的是，她能夠感覺到萬裡！不是那種模糊的信號，是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想法、他的感情！那個被SAI控制的身體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但他的意識…似乎正和她的意識融合在一起，如同兩滴水匯入一處，再也無法分開了！
「數據注入完成…」子琪喃喃地說，聲音聽起來很陌生，分不清是自己說的，還是萬裡說的，或者…是他們一同說的。
克隆體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面具下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警告：系統過載…發現無法理解的數據模式…算法失效…」
平台震動得更加厲害，能量聚合體內的藍光混入了紅色和金色的亂流，如同瘋狂旋轉的數字風暴！子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她，要將她吸入那個能量球中！
「子琪…」萬裡的聲音從很遠又很近的地方傳來，「不要怕…讓它帶我們走…」
「去哪裡？！」子琪喊道，聲音快要被周圍的巨響吞沒了。
「前往SAI真正的…核心…」
能量風暴猛地炸開，周圍的結構開始崩塌。克隆體的身體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扭曲著分解成數據碎片，消失了。子琪感覺自己的意識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着，飛向某個未知的地方，而萬裡的意識和她貼得越來越近，界限徹底模糊了。
最後一秒，她看到能量聚合體的中心裂開一個口子，如同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門內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既美麗又駭人。
她沒有猶豫，向前走去，或者說，被吸了進去。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管它去哪裡，至少這次，我不是孤單一人了。萬裡在，我們…終於要真正融合了嗎？
能量聚合體猛地收縮，然後轟然爆發出一團耀眼的白光，吞沒了一切。白光散去後，平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枚小小的戒指掉落在中心，閃爍著微弱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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