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擺脫顧夜回來所帶來的陰影,以及那個疑似「新女友」的背影給我造成的內傷,我決定,這個週末,必須徹底地、全身心地投入到朋友的懷抱中,用友情和戶外的陽光,來治癒我那顆脆弱的小心臟。
於是,就有了這次的「大坑療傷之旅」。
成員有:我,我的大學死黨兼「狗頭軍師」陳敏,我的「晴天娃娃」兼(暫定?)約會對象項陽,以及……一位新面孔——項陽那位據說和他合租、性格開朗的姐姐,項晴。(不得不說,他們家的名字都好陽光啊!)
週六一大早,陽光燦爛。項陽開著他那輛看起來很普通但內部空間不小的國產SUV,載著我們三個女生,一路歡聲笑語地朝著台中近郊的大坑風景區駛去。
「喂,林薇薇,妳老實交代,」陳敏一上車就開始了她的「審問」,擠眉弄眼地看著我和旁邊駕駛座上的項陽,「妳跟我們家項陽帥哥,發展到哪個階段啦?有沒有什麼……嗯哼……『實質性』的進展啊?」
「陳敏妳閉嘴啦!」我立刻紅著臉去捂她的嘴,引來後座項晴一陣善意的哄笑。「哪有什麼進展!我們就是……好朋友!純潔的革命友誼!妳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把妳上次喝醉了抱著電線桿叫『哥哥』的糗事抖出來!」
「噗——咳咳!」正在喝水的項陽,被我這句話嗆得咳嗽起來,連開車都有點不穩了。
「林薇薇妳找死!」陳敏氣得張牙舞爪地來掐我,我們兩個立刻在後座鬧成一團。
項晴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薇薇妳太逗了!我弟臉都紅了!敏敏妳真抱過電線桿啊?」
「才沒有!她瞎說的!」陳敏立刻反駁,臉頰卻也有點可疑的紅色。
就這樣一路吵吵鬧鬧,很快就到達了大坑。今天我們的計畫不是去爬那些挑戰體能的登山步道,而是選擇了一家位於半山腰、風景絕佳、可以喝咖啡、吃點心的景觀餐廳,準備享受一個悠閒愜意的上午。
餐廳是半開放式的設計,可以遠眺層層疊疊的山巒和山腳下若隱若現的城市輪廓。微風吹來,帶著山間特有的、清新的草木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我們選了一個視野最好的戶外座位。點了咖啡、果汁、鬆餅和一些炸物小點心。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驅散了連日來的陰霾和心底那點殘存的寒意。
「哇!這裡風景真好!」我由衷地讚嘆道,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假裝不經意地(其實是刻意地)避開了可能會拍到項陽的角度,發給了我媽報備行程(順便滿足一下她老人家的「監控欲」)。
「是啊,空氣也好,」項陽笑著說,體貼地幫我們幾個女生把餐巾鋪好,「平常在市區待久了,偶爾來山上走走,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
「放鬆是放鬆了,」陳敏喝了一大口冰咖啡,眼睛卻瞟向我和項陽,語氣曖昧地說,「不過某些人啊,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喔?名義上是帶我們出來玩,實際上……哼哼……」
「陳敏!」我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臉頰又開始發燙。項陽在一旁只是溫和地笑著,也不反駁,反而讓氣氛更加……微妙。
「好啦好啦,不逗妳們了。」陳敏看我快要炸毛了,終於放過我們,轉而跟項晴聊起了最近流行的韓劇。
項晴是個很健談、也很直爽的女生,和項陽一樣,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她們兩個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話題,聊得熱火朝天。
我和項陽,反而暫時被晾在了一邊。
氣氛有那麼一瞬間的……安靜。
我端起面前的果汁,小口地喝著,目光不自覺地飄向遠方的山巒。心裡,卻還是無法完全平靜。
「還在想……那天的事情嗎?」項陽的聲音,輕輕地在我耳邊響起。他沒有看我,只是望著遠方,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指的是……顧夜?還是……餐廳那個背影?他果然……看出來了?
「……沒有啦。」我矢口否認,聲音卻有些乾澀,「就……隨便看看風景嘛。」
項陽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輕輕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我,眼神溫柔得像一汪清澈的泉水。「薇薇,」他說,「我知道妳心裡可能還有結。沒關係的,不用逼自己那麼快走出來。我……」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用詞,「我會一直在這裡。像朋友一樣。」
他的話,像一股暖流,瞬間湧遍了我的全身。眼眶,不受控制地有些發熱。
這個男人……他總是這麼溫柔,這麼體貼,這麼……善解人意。他從不逼我,從不給我壓力,只是默默地守在我身邊,用他自己的方式,溫暖著我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和顧夜那種霸道的、充滿了不確定性和傷害的感情(如果那能稱之為感情的話)比起來,項陽給我的,是一種……腳踏實地的、讓人心安的溫度。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還是會為了那個曾經傷害過我的人,而隱隱作痛,甚至……搖擺不定呢?
我是不是很糟糕?是不是……辜負了項陽的好意?
就在我陷入新一輪的自我譴責時,陳敏和項晴的聊天,恰好告一段落。陳敏看我和項陽這邊氣氛有點「凝重」,立刻又開始搞怪,拿起一塊炸雞翅,模仿著某個廣告裡的語氣,誇張地說:「哎呀~這雞翅,炸得外酥裡嫩,汁多肉美,簡直是……讓人想把它含在嘴裡,細細品味,感受它每一寸肌膚的滑嫩……」
「噗——」我和項晴同時被她這露骨的形容逗笑了。
「陳敏妳夠了喔!吃個雞翅也能開黃腔!」我笑罵道,順手拿起一個剛炸好的洋蔥圈,作勢要塞進她嘴裡。
「本來就是嘛!」陳敏躲開我的「攻擊」,理直氣壯地說,「食色性也!享受美食和享受……咳咳……某些『運動』,本質上都是追求感官的愉悅嘛!對不對啊,薇薇?」她還不忘拉我下水。
「對你個頭啦!」我笑著打了她一下,感覺心裡的陰霾,似乎真的被這陣打鬧和熟悉的黃腔,沖淡了不少。
項陽在一旁看著我們鬧,臉上帶著無奈又寵溺的笑容,偶爾搖搖頭,遞給我們紙巾。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朋友在身邊,美食在眼前。這一刻,那些關於顧夜的煩惱,似乎……真的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也許,陳敏說得對。我應該向前看。珍惜眼前這個能給我帶來溫暖和陽光的人。
至於顧夜……就讓他就此塵封在過去吧。
我們,本就該是兩條平行線。
這個上午,就在這樣輕鬆愉快的氛圍中度過了。下山的時候,我的心情,明顯比來的時候,好了許多。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暖洋洋的。我靠在椅背上,聽著陳敏和項晴嘰嘰喳喳的聊天聲,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綠色風景,心裡,第一次,有了一種……或許可以重新開始的、小小的勇氣。
在城市的另一端,我所不知道的是,顧夜正坐在他空曠的辦公室裡,看著一份標題為「天使之心計劃」的、厚厚的企劃書,眉頭微蹙,眼神深邃……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JoL6k2U0w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RtXh8fhz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