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寿命像手机电量一样显示在视野右上角——87年364天23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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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像个精打细算的会计,把余生换算成14760次日出、26280顿早餐、87次生日。我列了一张"人生清单":去冰岛追极光、学潜水、出版诗集......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塞进这段倒数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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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儿童医院遇见小樱。这个扎着歪歪扭扭小辫子的六岁女孩,头顶的数字刺痛我的眼睛:"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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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用最后半截蜡笔画第102只恐龙,床边的墙上贴满了她的作品——每一只恐龙都在咧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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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我的蜡笔快用完啦,"她突然掰下半截红色蜡笔塞给我,"你帮我画完霸王龙的笑容好不好?要笑得比太阳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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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她画到第124只恐龙。最后一天清晨,她指着窗外的云说:"你看,那朵云像不像棉花糖?我们一人咬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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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护士告诉我小樱在睡梦中离开时,我的数字突然模糊了——那一刻我才明白,生命不是数日子,而是让每个日子都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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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每天绕路去街角面包店,只为听老板娘说"今天的三明治加了双倍火腿"。我的包里总是备着创可贴和巧克力,随时准备送给摔倒的孩子或疲惫的陌生人。某个深夜,我给十年未见的小学同学寄出了当年没好意思送出的毕业纪念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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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我在公园遇到一位独自下棋的老人,他的数字显示"7天"。我们下了整天的象棋,临走时他送我一枚掉漆的"卒"。"年轻人,我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当了一枚过河的小卒子。"第二天我带着热茶去找他时,长椅上只剩下一盘下到一半的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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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的数字变成了"???",但视野下方多出一行小字:"检测到永恒模式——剩余时间: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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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我们真正开始活着时,倒计时就会变成礼物。就像小樱说的,要把太阳画得露出八颗牙齿,要把每一天都过得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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