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贏就咬你 - 第二十二章清醒後，要再做一次

煬呈窩在沙發角落，毛巾拎在手上，動作懶散得像隨時會睡著，但整個人繃得死緊。

唐曜看了他一眼，低頭看了眼時間。

九點四十。

他把空盤子往水槽一丟，轉頭，聲音低沉有節奏地落下來：

「休息結束。」

煬呈咬了咬牙，沒說話，只是拿起丟在一旁的護腕，重新纏上。

他站起來時，眼神還帶著那點不甘心的陰影，動作卻沒半點遲疑，像是一隻鬃毛炸開但仍死撐著聽命令的小獸。

唐曜拖了兩個沙袋回到地墊中央，指了指其中一個。

「這輪，打移動連擊。」

煬呈甩了甩手腕，脖頸上還掛著剛吃完早餐後微微發熱的氣息。他站上墊子，眼神冷冷地鎖定前方。

唐曜慢步走近，站在他身後，聲音穩定：

「一邊出拳，一邊換重心。慢動作做一遍。」

煬呈深吸一口氣，右腳略微後撤，左拳抬起，開始依指示動作。

一開始還算流暢，但沒兩組，唐曜就皺了眉。

「你的肩膀跟腰沒帶動。」

他走上前，一手搭上煬呈的後肩，手指扣住他的肩胛骨邊緣，直接將他往正確的位置推。

煬呈整個人僵了一下，本能想閃，但唐曜手上力道穩得像夾住他一樣，根本躲不掉。

「別縮。」唐曜聲音低低的，貼著他耳邊響，「再縮，就打不出力了。」

煬呈咬著牙，耳根一陣滾燙。他狠狠瞪了一眼地板，悶聲回了一句：

「我會自己調整。」

「你會，早就調整了。」唐曜語氣不輕不重，卻像一把小刀慢慢剖開他的死撐。

他從背後貼得更近了些，雙手搭在煬呈的肩膀與腰側，強制著他做出標準的出拳動作。

每一次推動，肌肉和肌肉短距離摩擦，熱氣交纏在空氣裡。

煬呈感受到對方體溫，全身的血液像被點燃一樣燙，他死撐著動作不亂，但呼吸已經有點沉。

「抬肘，壓腰。」

「肩膀放鬆。」

「力量從腳底送出去，不是用手打。」

唐曜的聲音貼得近，每一個指令都像打在煬呈後頸上，逼得他無處可逃。

煬呈咬緊牙，肌肉緊繃到發抖。

最後他猛地一個後撤，試圖脫離唐曜的控制，結果反而被唐曜反手一抓——

手腕被扣住，拉回原地。

「你閃什麼？」唐曜低聲問。

煬呈瞪著他，眼裡帶著暴躁的羞恥和壓抑，「……你靠那麼近，誰不閃？」

唐曜慢條斯理地盯著他，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語氣像隨口一挑：

「昨天親我的時候，怎麼就不閃？」

煬呈呼吸亂了，偏偏又不能在這種時候示弱，只能把整張臉埋低，像隻炸毛又縮起來的狗。

唐曜見他炸毛，語氣又慢悠悠補了一刀，語氣低得剛好貼著耳邊：

「還是說……那兩次都是你主動的？」

煬呈全身僵硬，耳尖燙得發熱，他反射性地退後一步，想擺脫那種被看穿的感覺。

但唐曜紋絲不動，只是緩緩收緊扣在他手腕上的力道，彷彿在提醒—— 你可以逃，但別忘了，昨晚是你自己貼上來的。

短暫的僵持中，空氣彷彿被拉扯到極致。

煬呈咬著牙，額角的青筋微微跳動，胸膛起伏得像還在撐最後一口氣。

他想罵，想揍人，想把這種恥辱打碎，但最後，只能低低吼出一句：

「……那是酒後失誤，幹。」

唐曜輕輕勾了勾嘴角，沒接話，只是鬆開手，往後退了半步。

「失誤嗎？」他的聲音平淡得像隨意說說，「可惜啊……」「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說完，他抬手，將昨晚用過的護腕隨意丟在一旁，語氣輕柔，卻帶著明顯的暗示：

「還記得嗎？我說過，要你清醒的時候⋯⋯再做一次。」

煬呈彷彿胸口挨了一記重擊，整個人僵直站立，額頭汗珠滴落也渾然未覺。

耳膜裡只剩下自己壓抑到破音的心跳聲。

他沉默地拉緊護腕，重新站上訓練墊，背脊緊繃得像一根拉滿的弓弦。

唐曜看著他這副又羞又怒又死撐的樣子，眼底那點幾乎掩不住的笑意，終於輕輕浮了上來。

他沒再繼續戳破，只是走回對面，慢慢拉起防禦架勢。

「十分鐘訓練，開始。」

這一次，煬呈出拳的每一記，都帶著像是要打爆誰的力道。

但唐曜看得很滿意。

因為他知道——

這份爆發，不只是來自肌肉和訓練。

還來自那個，昨天自己親手點燃、今天還在持續燃燒的——

「清醒後，要再做一次」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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