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骨流光 - 突破

纏在腕脈上的劍氣緩緩收緊，鋒意漸深。

天問尊者疼得咬緊牙關，終於在劍氣逼入腕部經脈深處時，顫聲道：「此事……是小輩莽撞，我自會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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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聞言，勾了勾唇角：「早這般識趣，不就好了。」

語畢，他指尖一揮，萬縷劍氣倏然散去。

偏殿內重歸死寂，清和收劍歸鞘，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話悠悠飄來——

「再敢讓你徒弟動我徒弟一根手指……到時候，手還留不留得住，我可不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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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問尊者站在原地，衣襟血染，臉色青白交錯，狼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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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知道這件事時，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

當時她正跟魏寧一起在靈獸場逗弄小獸，靈獸場的靈獸都十分溫馴，乖乖趴著任他們摸。

魏寧摸了摸小狼的頭，忽然轉頭看向慕瑤：「對了瑤瑤，我今日下山時路過執法殿，看見吳琪被天問尊者處罰了。」

「被處罰了？」慕瑤愣了愣，隨即笑了出來：「活該！誰讓她總欺負人！」

魏寧也贊同地點點頭：「但我覺得有點奇怪，天問尊者以前不是不管這種事嗎？這次竟然罰她禁閉靜思崖七日。」

七日對修士而言不算什麼，但靜思崖可是懲罰之地，犯錯的弟子被關入靜思崖後，會受罡風淬骨之苦，即便有護體靈光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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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閉靜思崖？」慕瑤皺著眉，輕聲喃喃：「罰這麼重？天問尊者不是向來都......」

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想起幾天前清和抱著她時，輕描淡寫說的那一句「行了，記下了」。

慕瑤指尖一顫，突然抓住魏寧的手：「寧寧，我突然想起我有事，先回去了！」

魏寧被她拉得一個踉跄，還沒來得及問，就見慕瑤已經飛快地往長河山跑去，動作快得甚至用上了輕靈訣。

「......？」魏寧摸了摸鼻子，疑惑地看向身邊的小狼，「瑤瑤怎麼了？」

小狼甩了甩尾巴，發出一聲溫馴的低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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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獸場位於藏劍派最北端，長河山卻在最南端的位置，慕瑤一路掐著輕靈訣，跑得氣喘吁吁，才終於回到了長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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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難得沒外出，正坐在涼亭中喝著茶，目光落在廣場中央正舞著劍的江離身上。

慕瑤下意識放輕腳步，跑到清和身邊，抬頭看向江離，他還在練劍，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師尊，你……」慕瑤本想說吳琪的事，眼睛餘光瞥見江離纏著繃帶的手，嘴裡的話一下變成了：「你說江離他這幾天發什麼瘋呀？」

這幾天只要慕瑤待在長河山，幾乎就能看見江離一刻不停地練劍，讓他停下來他也不理，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但……進步倒是肉眼可見。

藏劍派的無影劍法，在這短短三天內，已經被他掌握得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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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燒著火，」清和慢悠悠道：「不劍上發，往哪兒撒？」

慕瑤愣了愣，皺起眉頭：「什麼火？」

清和低笑一聲，瞧她一眼：「你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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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疑惑地瞄了眼江離，見他動作一絲不苟，背脊繃得筆直，汗水順著下頜滴落，纏著繃帶的手掌早被汗水浸濕，隱隱透出點血色。

她眉頭皺得更深，小聲咕噥了一句：「他手都那樣了，怎麼還不歇歇……不疼嗎？」

清和懶懶抬眸，語氣依然不緊不慢：「他撐得住。」

「撐得住也不能這麼練吧？」慕瑤扯了扯清和的袖子，「師尊，你就不能讓他停一停嗎？」

清和沒立刻接話，只指尖轉了轉茶盞，像是在斟酌，片刻後才道：「他既想練，便讓他練著。」

「師尊——」慕瑤語氣更急，索性湊過去晃了晃他手臂，聲音軟綿綿地拖了尾音，「你就讓江離停下來嘛，他一向聽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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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被她晃了片刻，終於放下茶盞，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倒是會指使我。」

話雖如此，他還是抬手，指尖輕拈一片落葉，靈力悄然一轉，落葉倏然化作一道凌厲劍光，破風激射而出，直直撞上江離劍鋒。

只聽「叮」的一聲脆響，江離手中的劍猛地一震，他身形一晃，終於停了下來。

「收劍吧，江離。」清和悠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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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指尖微微發著抖，他抿緊唇，垂下眼眸，沉聲道：「……師尊，我還能練。」

「你還練什麼練？」慕瑤抬頭瞪他，指了指他顫抖著的手，「再練下去，你手都要廢了！」

江離握劍的手緊了緊，低頭避開她的視線：「不關你的事。」

慕瑤氣得叉腰，徑直走到他面前：「你……」

話還未說完，清和忽然一抬手，一對通體淡粉的護手輕飄飄地朝她飛來，裹挾著絲絲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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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愣了一下，連忙伸手去接。

只見那護手以靈蝶為原型，用靈玉打造，線條精緻靈動，表面嵌著細碎靈石，雕成翅影閃爍的蝶紋，彷彿下一瞬就要振翅飛起，邊緣還刻著精細的花紋法陣，隱約可見靈力流轉，溫潤中蘊藏鋒芒。

慕瑤看著這漂亮精緻的護手，眼睛一亮：「師尊，這是給我的嗎？」

「不然給誰？」清和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護手裡嵌了靈引陣，穩定術法流轉，增幅威力，省得你每次施個法術慢得像在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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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聞言笑得燦爛，小心翼翼將護手戴上，護手輕盈靈巧，彷彿與肌膚融為一體，她抬起雙手細細端詳，眉眼彎彎：「謝謝師尊！師尊最好啦～」

她才剛拖長尾音撒完嬌，清和便慢悠悠地開口：「行了，別急著誇。打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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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慕瑤愣住，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指了指江離：「跟他？他才練氣一層，怎麼可能打得過我。」

清和眉梢一挑，唇角帶笑：「哦？再仔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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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狐疑地轉頭，目光落在江離身上，這才發現他周身的靈力波動比之前穩重許多，分明已經踏入練氣二層。

她驚呼出聲：「——練氣二層？你什麼時候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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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垂眸，語氣平靜：「昨夜。」

說完，他緩緩抽出長劍，劍身嗡嗡震鳴，似在呼應主人的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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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對上江離的視線，下意識攥了攥手指……江離的眼神裡像是有暗火在燃燒，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目光沉著而執拗，彷彿這場比試不僅僅是切磋，而是一場非贏不可的戰鬥。

但他明知道他只有練氣二層，她身為築基期一層，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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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握緊手中的劍，目光直直鎖定著慕瑤，聲音低沉：「來吧。」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3r4FDl2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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