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骨流光 - 撞進他懷裡

三日後辰時，慕瑤和江離準時抵達練功場。

經過清和親自出手調理，兩人傷勢早已穩住，這幾日靜養下來，氣息已然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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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比他們還早，斜靠在一棵大樹下，手裡悠悠地把玩著一片葉子，見他們來了，他稍稍站直身子，語氣慵懶：「今日不講劍法、不練招式，讓你們試點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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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一聽，眼睛亮了亮：「真本事？是下山任務嗎？」

她連忙抬頭四下張望，「要去哪兒？不會是要打妖獸吧？要準備行李嗎？有靈石補貼嗎？」

江離站在一旁，瞥了她一眼，又望向前方的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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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被她一連串問題逗笑，輕輕把手中樹葉往空中一拋：「行李不用，你們只要把命帶好就成。」

「……啊？」慕瑤臉上的期待瞬間凝固，眨了眨眼，「師尊，你這話聽起來有點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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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沒再多說，右手一抬，一顆拇指大小的珠子懸空飛起，散發著微光，語氣慢悠悠的：「進去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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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慕瑤抬頭望著那珠子，一怔，「藏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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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只見藏虛珠發出一陣輕鳴，而後光芒大放，四周景色忽地變幻，他們已然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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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一手握著劍柄，警惕地左右張望，很快意識到不對：「......」

四周濃霧瀰漫，山石錯落，古木參天，地面蔓延著若隱若現的靈紋，一陣風吹過，整個林地輕微震動，樹木竟緩慢地……移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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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重要的是——

清和壓根兒沒跟著他們一起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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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也反應了過來，氣得跺了跺腳，大喊：「師尊！你就把我們扔這兒了？」

「怎麼能是扔？」世外傳來清和低啞帶笑的嗓音，「為師便在這兒看著，什麼時候突破境界，什麼時候出來。」

語落，錯落的樹林裡忽然竄出一隻巨大的黑豹，咆哮聲驚得樹葉簌簌掉落，而後它四足踏風，猛地朝他們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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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連忙掐了個輕靈訣，身形一轉便躲過了黑豹的襲擊，她瞇著眼感受了會兒那黑豹的實力，頓時瞪大眼睛：「是雲天豹，築基期二層！」

雲天豹怒吼一聲，四足一蹬地面，再次猛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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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剛想掐訣出手，卻見一道銀光比她更快，一劍破風而至，率先斬向雲天豹的前肢。

她怔了一下，抬頭看江離，眼裡難掩驚訝：「你動作這麼快的？」

江離涼涼回了一句：「等你思考完，豹都吃飽了。」

慕瑤氣得瞪他：「你才吃飽了呢！」

「……」江離沒回嘴，但劍氣再出一記橫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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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氣二層的靈力轟在雲天豹身上，本應不痛不癢，但在攻擊抵達雲天豹身上時，劍氣忽然大漲，空氣中似有劍鳴響聲，那看似微弱不起眼的攻擊，竟在雲天豹身上劃出一道淺痕。

「吼！」雲天豹瞬間被激怒，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江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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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雙手掐訣，一道耀眼的粉色火焰落在了雲天豹的後背上，成功阻了牠一瞬。

可惜兩人默契不足，江離已然退後，錯過了時機。

慕瑤急得喊了聲：「快！打牠呀！」

江離被她喊得劍一歪，劍氣僅僅擦過雲天豹的身體，擰著眉反問：「你能不能安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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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戰術指揮！」慕瑤氣得瞪眼，下一瞬便看到雲天豹狂怒轉身，朝她猛衝而來。

她瞳孔微縮，正欲閃避，忽然腳下一滑，地面竟竄出數根藤蔓，宛如活物般纏住她腳腕，竟是不知何時從樹林裡竄出的藤蔓！

「該死……！」慕瑤手中火光乍現，往那藤蔓轟去，卻一時掙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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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雲天豹咆哮聲近在咫尺，慕瑤咬咬牙，正準備硬接這一下，卻聽耳邊傳來幾道破空聲，纏著她腳踝的藤蔓被一道銀光一斬而過。

下一秒，一股大力將她拉了過去，險險閃過雲天豹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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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猝不及防撞進江離懷裡，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雲天豹又要出手，匆忙之下就著這個姿勢直接抬手：「靈蝶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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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被她靠得身形微頓，像是整個人瞬間被定住了一瞬。

可戰場不容猶豫，他來不及思考，只覺心頭一跳，便已下意識出劍，銀光如電斬出，擊向雲天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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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的靈蝶從旁而上，紛紛砸在雲天豹身上，雲天豹怒吼著再次衝來，身上雖已多處帶傷，卻越戰越狂，殺氣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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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還想掐訣加強靈蝶攻勢，卻猛地感覺地面震了一下。

「嗯？」她低頭，就見腳下土石翻動，一陣靈光閃過，一道青紋靈陣在空中浮現。

「不好，是困獸陣——這訓練場還會變陣！」她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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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大地龜裂，四面八方竟竄出數根粗大的蔓藤，交錯封住了退路，空中更隱隱浮現金線，如籠似網，將整片林地封鎖其中，連下腳的地方都所剩無幾。

雲天豹被激得更加狂躁，鬃毛炸起，爪風凌厲得能撕裂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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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眼神一凜，低聲道：「牠要發狂了。」

「我也看得出來！」慕瑤一邊說道，一邊往後退了幾步：「你拖他一下，我憋個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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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瞟了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你能有什麼大招」，但他也沒反駁，劍鋒驟然一轉，無痕劍法第一式掠影驚風已出，在雲天豹怒吼撲來的前一瞬，先一步閃至牠側翼。

第二式飛霞掠影緊隨其後，劍光疾閃，從側方襲向他的雲天豹，可惜雲天豹皮粗肉厚，未成功破防，但也逼得雲天豹轉頭追擊。

江離冷冷吐氣，劍式絲毫不斷，轉瞬之間，身形再動，緊接着第三式無聲疾雨從不同角度連續斬出，劍氣如絲如雨。

但這也惹得雲天豹越發暴怒，陣中本已無幾個地方能站人，江離躲得十分艱難，不久後額角已見冷汗。

「你倒是快點。」他咬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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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慕瑤雙手已掐訣完畢，粉紅色的火光在她掌心急速旋轉，宛若盛放桃花般綻開。

她抬眸望去，目光灼灼：「來吧，桃花燎原！」

火焰瞬間凝聚成數十朵飛舞桃花狀的火焰，圍繞在她四周，色彩絢麗卻炙熱逼人，下一瞬間，如雨般朝雲天豹疾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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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上次與魔修對戰才臨時悟出的新法術，才剛施出，她體力的靈力立刻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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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只聽火中傳來一陣怒吼，夾雜著怒意與痛苦，火光照得半邊林地一片嫣紅，桃花焰雨落在雲天豹身上，竟灼出一陣焦糊之氣，牠身上的毛髮被燒得一片斑駁，原本強壯的前肢也出現燒痕，動作略顯遲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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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趁機上前一步，第四式斜影穿雲驟然施出，劍光驟閃，直刺牠被燒出痕跡的破綻之處。

「嗤啦——！」

鮮血驟然噴濺，斬破了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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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豹痛吼一聲，眼中血光大盛，竟是強行催動靈氣，背脊微弓，速度忽然暴漲，轉眼掠至江離面前！

江離心中一震，來不及後退，便見對方已張牙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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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髮之際，慕瑤從側後撲了過來，抓住他後衣領往旁猛扯！

兩人一同翻滾出去，險險躲開那撕裂空氣的一爪，慕瑤跌坐在地，喘著氣：「我剛剛那一發明明很厲害……這傢伙怎麼還沒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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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冷哼一聲，沒回答，反倒盯緊雲天豹的動向：「牠靈力快耗盡了。再撐一擊，我來斷牠的左腿。」

慕瑤瞄了眼他額角的冷汗，還是點頭，重新起身，雙手迅速結印，這回只凝出三朵小小的桃花火焰，懸浮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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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身形一閃，掠影驚風再起，劍光如電，一步踏入雲天豹攻擊範圍，就在牠張嘴欲撕咬的瞬間，三朵桃花飛射而至，精準砸中牠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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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大喊：「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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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眼神一沉，劍鋒低旋，一記斜影穿雲狠刺而去——

「噗！」

長劍貫穿腹部，雲天豹再撐不住，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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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震盪，困獸陣中的靈光一閃，終於失去支撐，化為片片光點散去，蔓藤與金線也隨之崩解，空氣中的壓迫感總算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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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單膝跪地喘息，握劍的手還在顫，餘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向慕瑤。

她也累得半撐著膝蓋在他旁邊喘氣，額上細汗閃著光，眼裡還藏著勝利後未退的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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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頓了頓，忽地想起方才她猝不及防撞入自己懷裡的那一幕。

軟軟的一團，滿是慌亂的氣息，還帶著一點桃花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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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口微熱，像是剛才那個貼近的距離還殘留在胸前。

下意識地，他移開了視線，深吸口氣壓下那點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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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毫無察覺，直起身子，語氣輕快：「呼……總算是打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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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抬頭望她，還未開口，大地又忽地一震，遠處林間傳來數聲低沉獸吼，氣息比先前更為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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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齊齊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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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捲著血腥味撲面而來，草葉搖曳，一道道漆黑身影在林間若隱若現，踏碎枯枝，正朝這兒疾馳而來——不止一頭。

慕瑤臉色一變，聲音拔高：「不是吧！還有第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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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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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千里之外，摘花教赤霞殿內。

猩紅紗幔無風自顫，像是被一縷隱隱殺氣所擾，香薰早已焚盡，空氣中殘留的，只剩一股濃烈的血腥與壓抑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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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紅仙子斜倚在美人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琉璃珠，眼底寒光一寸寸沉下，冷眼盯著跪在地上的青衣侍女。

「你說什麼？」她聲音輕得近乎呢喃，卻冷得像從幽冥深處湧出的毒蛇，「休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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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微動，扣在榻邊的紅木上，骨節泛白，引得紅木發出輕微喀擦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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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顫聲答道：「是……是流雲劍仙……他在那最後一個倖存魔修的身上下了劍意，休生大人前去滅口時……就、就被一擊斬殺……神魂碎片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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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霎時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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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息之後，千紅仙子忽而輕笑出聲，笑意卻未達眼底，冷聲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話音未落，一道雪亮劍光破空而出，由白骨鑄成的萬骨劍在殿中劃過凌厲劍痕，轟然一聲，將地上一盞鎏金燭台劈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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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金四濺，火星迸飛，侍女嚇得整個人伏倒在地，身體顫個不停，卻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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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紅仙子垂眸望著那地上的碎燭，眸光微微顫動。

——這原本該是一場萬無一失的局。

她在黑市放出風聲，釣幾個貪婪魔修，引他們去搶奪江離身上的密寶，區區練氣期的小劍修，對上一個半步金丹，又持藏虛珠，本應不堪一擊。

她也能不著痕跡，坐收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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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可那魔修卻愚鈍無能，不僅死了，還將她的心腹休生連累得也死得屍骨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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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恨的是——

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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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從得知，這個向來藏鋒不露的劍仙，是否還暗藏後手，休生曾露過臉，若被順藤摸瓜，追查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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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紅仙子眸光轉寒，手中琉璃珠不動聲色地轉了半圈，忽地問道：「藏虛珠呢？可帶回來了？」

侍女臉色煞白，身體幾乎要埋進地毯裡去：「未、未能取回……仙子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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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氣溫驟降。

千紅仙子垂眸望著掌中那枚縱橫裂痕的琉璃珠，指腹一寸寸摩挲，如同在碾碎某段失控的佈局。

她本打算等魔修奪寶得手後，再親手將其斬殺，順道取回她十年煉製的心血藏虛珠與江離身上的密寶，哪知反被清和設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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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的是，教主東方擎那邊已屢屢質疑她魔修折損過多的緣由，若再無法交代，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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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吐出一口氣，聲音低柔婉轉：「清和……流雲劍仙……」

語落的瞬間，琉璃珠喀然斷裂，碎成粉末，從她指縫間紛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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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視那團碎粉，唇角緩緩翹起，笑意溫柔而詭異：

「很好……你很好。」

——這盤棋，可沒這麼快結束。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ueNabH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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