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今天又被鬼纏了 - 第十三章

牧雲野一手按住小鬼，掏出符紙封住，終於讓它安分。

他低頭檢查，確認無誤後道：「抓到了。」

「真好。」陸景行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你再抓幾個，我這辦公室就沒東西可拆了。」

他轉頭看向那隻保安小鬼：「說吧，你又是怎麼回事？」

小鬼被符紙鎮壓，聲音沙啞：「我叫王剛……保安……七年前……值夜班……電線漏電……燒死……公司說是意外……」

它渾身焦黑，爪子微微顫抖。

陸景行嫌棄地後退一步：「又是公司的事？」

他撥通電話，「陳助理，再查七年前保安王剛的死因，還有當時的負責人也一起揪出來。」

說完，他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地上的狼藉，冷聲道：「我不想這辦公室變成鬼窩。」

牧雲野點頭，把陳明重新封入布袋。

陸景行轉身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回頭道：「你這抓鬼的本事不錯，就是太費錢。」

牧雲野沉默片刻，語氣如常：「我不收錢。」

陸景行冷哼：「你不收，我卻得掏不少錢。」

說完，他推門離開。

然而剛走進電梯，手機突然響起，保安部的聲音傳來：「陸總，倉庫今晚有怪聲，貨架自己倒了，像是又有東西在鬧。」

陸景行臉色一沉，低聲道：「我果然是個鬼磁鐵。」

—-------------

我叫陳明，陸氏集團銷售部第六組的一名業務員。

生前的我不算成功，也不算失敗。

每天穿著西裝跑業務，陪客戶喝酒、談笑、點頭哈腰。

白天戴著笑臉，晚上回到出租屋，躺在那張單薄的床板上對著天花板發呆。

我沒有背景，沒有靠山，來公司三年，靠的是自己一單單業績往上爬。

我不是聰明人，也不會溜鬚拍馬，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份拚命三郎的狠勁。

我相信只要夠努力就能熬出頭。

直到那天我簽下一筆大單。

那是個五百萬的案子，一個在南城頗有規模的建材公司，客戶難搞，價格難談，談了兩個多月才勉強敲定。

我記得那天傍晚我從對方辦公室出來，雨傘忘在客戶那，整個人濕透了，但心裡卻是熱的。

我終於要升職了，我想。

回到辦公室時，天已經黑了，整層樓只剩幾盞應急燈。

我坐在自己工位，把合同掃描存檔，一邊幻想著自己的名字會出現在業績榜最上方。

我太天真了。

隔天，我被叫去部門主管的辦公室。

主管姓周，是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西裝永遠燙得筆直，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隻狐狸。

他說我昨天報錯了數據，合同無效，這筆單要重簽。

然後他笑了笑，說會安排更資深的同事幫我跟進，省得我出錯。

我愣在原地。

那份合同是我一字一句談下來的，報價、折扣、合約條款，全是我親自核對。

怎麼可能報錯？

我回去查系統，發現我上傳的版本被刪除，檔案夾裡只剩一份「臨時草案」，蓋的名字不是我，而是部門另一個資深同事張越。

我像傻子一樣衝去問張越，他笑得淡淡的，說：「你不是沒報備嗎？這種單子你扛不起。」

主管在旁邊看著我，語氣溫和地說：「年輕人別太衝動。公司不是你一個人就能運作的。」

我氣得發抖，卻連個能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那一刻我明白了，這不是什麼錯誤，而是一場早就設好的局。

他們從我踏出客戶辦公室的那一刻起就在動手把我從這筆單子中移除。

我憤怒、委屈、想抗爭，卻無從下手。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一個人坐在公司旁的天橋下，直到凌晨。

沒有人看見我哭。

一週後，我死了。

地點就在公司樓下的河岸邊，警方記錄是「醉酒失足落水」。

同事們說我平時沉默，不太合群，也許是壓力太大，自己跳的。

我想說我不是，我根本沒有想死。

那晚我只是走得太近，還有一個充滿惡意的推搡。

但這世界從來不給死者第二次說話的機會。

我死後成了鬼。

起初我還抱著希望，以為總有人會替我討回公道。

可過了三年，沒人提起我的名字。

張越升了職，主管調去了集團另一家分部，業績榜上早已換了人名。

我像是從未存在過。

只有那份合同還在系統深處的某個備份資料夾裡，數據證明一切可曾是我的努力，但沒有人再打開過它。

我不敢走，也走不了。

我害怕我一旦離開，就真的再也沒人記得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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