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今天又被鬼纏了 -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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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張永富，他們都叫我老張。

我是陸氏集團倉庫的老工人，入職那年，公司剛剛搬進現在這幢新大樓。

那時候我四十八歲，滿頭灰髮，眼神還亮著。

媳婦走得早，兒子外地唸書，我一個人活，靠這份工作養家糊口。

我不抽煙不喝酒，唯一的嗜好就是上工早、下工晚，把一排排的貨架清點得清清楚楚。

有人說我死板，也有人說我老實。

其實我就是怕丟工作，怕飯碗沒了。

命是硬撐著過來的，沒啥選擇。

那年冬天特別冷，倉庫裡像冰窖，工人們穿著軍大衣也直哆嗦。

那天我接到通知要加急處理一批設備，通宵裝箱。

那批設備是電子零件，怕濕怕凍，公司給的時間卻短得離譜。

我沒說什麼，只是像往常一樣點頭照做。

命令下來就是命令，我又不是領導，只能聽從。

倉庫的電線早就出問題了，燈光忽明忽暗，牆邊的插座經常發出滋滋的聲響。

我曾幾次向工頭反映，說這樣下去遲早出事。

工頭不耐煩地拍拍我肩：「老張啊，別瞎操心。安全部那邊有人罩著，輪不到你瞎說。」

我忍了，低頭繼續幹活。

那晚十二點，我站在最靠牆的那排架子下數貨。

忽然燈光一閃，整個倉庫陷入黑暗。

下一秒，我聽見身後「啪」地一聲，像是火星撞上油桶。

火起來了。

那團火竄得飛快，一條電線像被點燃的蛇，從牆角蜿蜒向我撲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整片牆壁就炸出火光。

我想跑，可背後架子倒了，砸在我腿上。

我掙不脫，只能眼睜睜看著火焰吞了我的雙手、我的胸口、我的臉。

我叫了幾聲，很快聲音也沒了。

那是我人生最後的畫面，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帶走了我的命。

我本以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靈魂應該會化為一縷青煙，不問塵世。

可沒想到我的魂被困在這座倉庫裡，像是誰把我釘在了這個肮髒、冰冷、潮濕的地方。

我看見了後來的報告，寫著「電線老化，意外起火，工人處理不當致傷亡」。

我的名字在其中，被列為「唯一罹難者」。

報告簡單冷淡，沒有一個字提起我曾上報問題、曾提醒工頭、曾跪地哀求。

賠償金也少得可笑，十萬不到。

兒子沒回來，公司說是「喪葬補貼已處理完畢」。

我像是被塵封在某個倉庫角落的舊貨，死後都沒人記得。

日子一天天過，我的魂魄在這層地下室裡徘徊，白天黑夜都沒有分別。

時間久了，我的怨氣變重，皮膚開始腐爛，指甲變黑，嗓子裡只剩咯咯的怪聲。

偶爾有工人半夜來巡倉，我忍不住爬出去想說話，可我一開口他們就嚇跑。

沒人聽得懂我說的話。

我成了一隻怪物。

後來，那個叫牧雲野的人來了。

他手上提著桃木劍，目光如刀。

我知道這是來抓鬼的，像我這樣的「不安靈魂」，他抓過不知多少。

他走進倉庫，腳步輕得像羽毛，但每一步都落在我的心口上。

我想逃，可逃不遠。

他一劍揮來，我的魂被逼出牆角。

他問我：「誰害了你？」

我不回答，只是低聲笑了笑。

我太久沒說話，舌頭已經打結，話到嘴邊只剩破碎的哭音。

是工頭。

他吞了維修經費，打報告作假，把那條早該換掉的電線留著，還要我值夜班。

他知道會出事，卻故意不管，因為死的是我不是他。

可這話，我沒力氣說出口。

牧雲野沒再問，只是貼上一張符紙，把我定在牆上。

他說：「怨念不清乾淨，你沒法走。」

那晚，我以為故事到此為止。

可沒過多久，陸景行也來了。

我見過他，雖然遠遠的。

他西裝筆挺，說話一板一眼，是這棟大樓的天。

從沒想過他會踏進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

更沒想到，他在聽完牧雲野的話後直接打電話讓人查工頭的背景、核對維修費用、追回假報告。

那天晚上，整座倉庫亮得像白天。

陸景行站在那堆燒過的灰燼前，皺著眉說：「這破地方該換了。」

他不是為我說話，可他的命令讓整個陸氏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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