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今天又被鬼纏了【已完結】 - 第十二章

隔天我就知道了工頭被捕了，倉庫翻新，維修經費清查，文件重新審核。

後來我又見到了小安。

他也死在這裡，死得跟我一樣悄無聲息。

我們曾是同一間倉庫的幽靈，卻從未真正見過彼此。

那天，我們一同被封在那個破布袋裡。

小安的魂很輕，幾乎要散了。

他低聲對我說：「我們能走了嗎？」

我那時還猶豫。

我還有恨，還不甘，還想讓那個工頭跪在我面前，像我當年跪在他面前一樣。

但當我看到陸景行在電話那頭冷聲下令說要「查清楚每一筆帳，讓他哭著進局子」，我忽然覺得夠了。

那些我曾喊破喉嚨也喊不出來的話，終於有人替我說。

那些被壓下的證據，終於有人替我撿起。

我終於可以閉眼了。

牧雲野替我點燃了最後一張符紙，符火照亮我的臉，也照亮了我心裡那條早已封塵的路。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然後輕輕飄走。

倉庫門後的夜風還是冷的，但我不再感覺寒。

我叫老張，倉庫工人，五十歲，死於一場原本可以避免的火災。

現在事情終於被記得。

不是因為我有多重要，而是因為有人不願讓真相爛在灰燼裡。

這份記憶我會帶走，也希望它能留在某個角落，提醒後人：

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人也應該有被看見的權利。

這一生我過得不長，但結尾還不算太壞。

我走了。

帶著遲來的清白，也帶著一點點微光。

—-------------

天色微亮，陸氏集團頂樓的辦公室已被清潔隊收拾得一塵不染，新換的鋼製文件櫃和落地燈讓一切看起來井然有序。

陸景行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拿著一杯剛送來的黑咖啡，眼神冷淡地掃過平板上的報表。

李大壯的事已經交給其他的助理處理，他現在只想補個覺，但餘光瞥見站在角落的牧雲野，頓時覺得這想法不太現實。

牧雲野提著那個破舊的布袋，硬邦邦地站在窗邊，目光死死鎖定袋子，像是擔心裡面的東西會跑出來。

袋子偶爾顫抖一下，傳出細微的吱吱聲，聽得陸景行眉頭直皺。

他放下咖啡，語氣低冷：「那袋子裡還有什麼？別告訴我又要鬧。」

牧雲野低頭看了眼布袋，語氣如常：「還有兩隻，飛機上抓的。」

頓了頓，又補充，「安靜的。」

陸景行冷笑，「你每次都說安靜。」

他靠回椅背，揉了揉太陽穴，「放出來一併解決掉。」

牧雲野點頭，蹲下身鬆開布袋口。

一隻小鬼的靈體緩緩飄出，身形瘦小，穿著破爛的西裝，半邊臉像是被什麼砸過，眼窩裡流著暗紅色的血。

它瑟縮地浮在半空，聲音顫抖：「我……我叫陳明……銷售部的……六年前……被同事推到河裡……」

陸景行眉頭微蹙，冷聲道：「又是公司的鬼？怎麼突然一夜之間全跑出來？我以前明明沒見過。」

他轉頭看向牧雲野。

牧雲野掃了陳明一眼，簡單道：「說。」

陳明顫抖著開口：「我簽了個大單……同事嫉妒……還搶了合同……公司沒管……」

它的血淚滴落在地毯上，燒出幾個小洞。

陸景行臉色一黑，猛地站起身：「停下。」

他直接撥通電話：「陳助理，六年前銷售部陳明的死，還有可疑的同事，把賬算清楚。」

牧雲野點頭，掏出一張符紙貼在陳明身上將其禁錮。

他轉頭道：「查到了就行。」

陸景行冷哼：「查到還不夠，我得讓他們知道給我添亂的下場。」

他剛端起咖啡，布袋又顫了一下，一隻枯瘦的爪子探出來，指甲刮著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

牧雲野皺眉，一腳踩住布袋，低聲道：「別動。」

可這一腳沒踩穩，布袋被踢翻，另一隻小鬼猛地竄出來。

它模樣詭異，穿著破舊的保安制服，半邊身子像是被電焦，爪子黑長，嘴裡發出咯咯的怪笑。

一出來就直撲向窗戶，沿途撞翻了一盆綠植，泥土灑了一地。

陸景行看著這一幕，額角青筋直跳：「你不是說它們安靜？」

牧雲野眼疾手快，抓起桃木劍一劍揮出，金光將小鬼逼到牆角，可劍氣沒收住，劈中了窗簾，布料嘩啦啦掉下來。

他轉頭，語氣不變：「剛才是。」

「嗯？」陸景行冷笑，指著滿地泥土和碎布，「我謝謝你。」

他撥通電話，「陳助理，派清潔隊上來弄乾淨。對，今晚鬧得特別厲害。還有，把窗簾換新的，要防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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