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在你忘記我之前 - 第三十五章：靈魂的裂痕

嘉貝兒靜靜地躺在床上，天花板一片模糊。

汗水早已乾涸，心跳也漸漸平復，但夢裡那句溫柔又無情的話，像針一樣扎在心口。

她拉起棉被蒙住頭，試圖驅散心頭的寒意，卻發現自己渾身冰涼，像是又回到了那片深海裡——四周黑暗、冰冷、無聲，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法靠近光亮。

死裡逃生之後，她以為只要抱緊傑恩，一切都能安然無恙。

但現在她明白了。有些深淵，不是努力就能跨過去的。

——家族。 ——階級。 ——那些不曾說出口的現實。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敢深想。

她想起曾經，傑恩在某個深夜抱著她低語：「我是第三代，從出生那天起，就背著整個家族的期望。財富、名聲、責任......不能在我這一代沒落。」

那時候她只覺得心疼，覺得傑恩好辛苦，卻沒真正明白那份重擔意味著什麼。

直到今天，她終於懂了。

嘉貝兒側過身，抱緊了自己。

一股深深的自責與無力湧上心頭。她埋怨自己，為什麼要愛上一個身份這麼特殊的人？為什麼她的愛情不能像普通人那樣，簡單、輕鬆、只需要甜蜜就好？為什麼偏偏要是這麼沉重、這麼遙不可及的愛？

眼淚靜靜流進枕頭裡，像一場無聲的葬禮。

「就算再愛，還是有無法抵達的地方嗎？」

她問著自己，聲音微弱得像夜裡最輕的一縷風。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聲鴿子的咕咕叫聲，低低地、孤單地，在清晨的寂靜裡迴盪著。那聲音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帶著無法言說的寂寞。嘉貝兒的心口微微一抽痛，像是被那孤單的叫聲擊中了某個脆弱的地方。

就在這樣無聲無息的時刻，腦海裡突然響起林憶蓮那首熟悉的旋律——

「為你我受冷風吹，寂寞時侯流眼淚……」

旋律輕輕繞進心底，每一個音符都像在輕輕戳痛她的靈魂。

遠方的手機亮了一下。

是傑恩的信息：

【早安，寶貝。今天記得好好吃早餐。】

嘉貝兒握著手機，笑了，卻又酸得心痛。

愛情從來都不是他們的問題。問題是，他們的世界，早就決定了答案。

就算傑恩抱得再緊，也終究抱不過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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