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少華派』大弟子柯家駒,前來登門討教。」那名挺身而出的高大男,原來是『少華派』的大弟子。人高馬大的他,就連配劍都比一般人的粗大許多。
「在下『天陽派』大弟子陸逸楓,在此恭迎候教。」陸逸楓說完場面話,續道:「我們兩派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柯師兄為何會忽然登門造訪?」
「呵呵,之前是幫中有事,不便出來清理環境。」柯家駒出言不遜:「一山一派向來是武林中不成文的規矩,既然少華山有『少華派』在先,又豈能容你『天陽派』在此撒野。」
「既然是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有例外的時候。」陸逸楓不疾不徐道:「『天陽派』成立至今,有任何地方侵犯到貴派的權益,還望柯師兄明說。」
「你們的存在,就是對我們的侵犯。」柯家駒有些不耐:「快叫你的掌門出來吧,我懶得再跟你廢話了。」
「『少華派』的掌門不是也沒來嗎?恕陸某招待不週,柯師兄在這裡能見到的,也就只有陸某而已。」陸逸楓玉樹臨風,寸土不讓。
陸逸楓沒動氣,在後面的董家瑋卻是聽不下去,大聲求戰道:「我倒覺得你跟我大師兄說話都不配。你不是名字中有個『家』字嗎?剛好我也有,讓我來會會你,替我大師兄省點力氣吧。」
在旁的趙紫天制止道:「別強出頭啊。武林中的規矩,大弟子對大弟子,掌門對掌門。剛才柯家駒只是要氣你大師兄而已。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呵呵,這就是貴派的教養嗎?」柯家駒趁機落井下石:「縱容沒有輩分的弟子在長輩面前撒野?」
「他是我三師弟,不是沒有輩分。」陸逸風也不耐煩了:「多說無益。柯師兄想要怎麼擺平今天這個局面,請開示吧。」
柯家駒其實看到『天陽派』擺出的陣仗,有些被嚇到了。才幾年的光景,『天陽派』被整治得有模有樣,弟子看來個個訓練有素,就連人數也頗具規模。想要硬攻,不見得佔得了上風,畢竟還是人家的地盤……
他再看看陸逸風,雖然也很高挑,但與自己相比,還是清瘦單薄許多……
「今天你要是勝得了我,也許就此作罷。否則,要你們掌門到『少華派』向我們掌門俯首稱臣。」
「你若勝得了我,自然可以見到我家掌門。至於俯首稱臣嘛……有可能是你家掌門喔。」陸逸楓回敬道。
「來吧,小子。亮出你的兵器吧。」柯家駒一聲怒吼,拔劍出鞘。
「要來踢館,也不打聽打聽,『天陽山莊』就是一個拳館而已,哪來的兵器?」陸逸楓回道。
柯家駒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天陽派』弟子手中都是棍棒掃帚,廚具耕器,還真沒人拿像樣的兵器。
他這下有些騎虎難下。陸逸楓手無寸鐵,他用劍上陣,未免勝之不武。但是放下刀劍,自己的拳腳功夫又不夠靈光。都已經叫陣了,這仗到底是打還不打?
「就拿出彼此的看家本領比拚吧。」陸逸楓伸手邀請柯家駒出招:「我用拳,你隨意。」
此舉頗具羞辱看輕之意,瞬時激怒了柯家駒。他急於拿下陸逸楓,礙於一些莫名其妙的江湖規矩,遲遲無法動手。既然現在陸逸楓撕了顏面,他也就顧不了這許多,大吼一聲,揮劍就向陸逸楓砍去。
終於動手了。在後面的董家瑋看得緊張,旁邊的趙紫天卻老神在在:「對自家的功夫有點信心好嗎?」
趙紫天語音還沒落地,只見陸逸楓迴旋轉身,輕巧地往柯家駒背部的方向一閃,同時甩臂出拳。這一招不但躲過了柯家駒的砍劈,同時也出拳擊中了他持劍手臂的胳肢窩處。
『啪噹』一聲,柯家駒臂膀一麻,握不穩手中的劍柄,應聲落地。
顯然兩人的武藝根本不在同一個層級。
「會不會覺得有點無聊?」趙紫天在一旁笑道:「雙方叫罵了這麼久,結果一招就結束了。」
董家瑋看得目瞪口呆。不過他仍擔心柯家駒惱羞成怒,指揮『少華派』大軍進攻。陸逸楓的『旋臂拳』在天陽派數一數二,其餘的弟子就不好說了。真要廝殺起來,傷亡在所難免。
只見陸逸楓拾起柯家駒的配劍,遞回給他時道:「咱們兩派井水不犯河水,共保少華山安居樂業。以前如此,現在不變,未來也是一樣的。」結盟示好的意味深厚。
「哼。」柯家駒接過劍後,想了一下,還是插劍入鞘。
「大師兄,這該如何是好?」柯家駒身後有弟子鼓譟道:「今天若是攻不下『天陽派』,回去該如何交代?」
「有事我負責。」柯家駒明白其中利害,但是他更識時務。憑自己的本事要攻克『天陽派』,根本是緣木求魚的事。
「陸師兄,幸會。咱們後會有期。」柯家駒抱拳說罷,便揮軍撤退了。
此時趙紫天才帶著董家瑋從後頭走了出來。
「楓兒,好樣的。」趙紫天豎起大拇指道。
「師母過獎了。」陸逸楓回禮時,董家瑋才發現大師兄的身軀還在微微顫抖。
「原來師母早就知道那柯家駒不是大師兄的對手?」董家瑋問道。
「呵呵,早在你還沒入門前,我和你師父就去探過『少華派』的虛實。此派不過就是以前盤踞在少華山的山賊棄暗投明變成的幫派地頭蛇而已,沒有任何像樣的看家本領。所以他們在的時候,現在的這幫山賊作亂,他們根本擋不住。只不過因為他們已經變成武林名門正派,我們便不好沒由跟他們翻臉罷了。整個少華山的民防,還不是靠我們而已。」趙紫天解釋道。
「既然他們自知不敵,為何還要派人來強攻?」陸逸楓追問道。
「雖說這新來的大師兄柯家駒有勇無謀、好大喜功,並不知道『旋臂拳』的厲害。但是要他主動出擊,沒有『少華派』掌門的旨意,應該是不會動作的。最近也沒聽說他們有換掌門……」說著說著,趙紫天便陷入沉思:「除非……」
「除非什麼?」陸逸楓與董家瑋異口同聲地問。
「除非『少華派』是遭人脅迫,不得如此。」趙紫天望向天際,嘆氣道:「好日子終究不長,山雨欲來風滿樓呀!」
「今天天氣很好呀,不會下雨的。」董家瑋向趙紫天仰望的同一個方向看去,天青日晏,萬里無雲。
「唉!小師弟,拳腳功夫外,也要多讀點書啊!」陸逸楓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