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戀語 - 春日餘韻

狩獵場的湖光山色已被夕陽染上金黃，一行人返宮的馬蹄聲在林間迴盪，步練師坐在馬上，心頭仍存著些微悸動。她的手指緊握韁繩，餘光不自覺望向前方騎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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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走在最前，神情如常，沉穩而寡言。但只有尚香知道，哥哥耳根仍微微泛紅。那句「想守護的人」，說出口時是何等難得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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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中已是傍晚，宮人來迎，尚香偷偷給步練師一個「妳厲害啊！」的眼神，讓練師忍不住紅了臉。她垂下眼睫，但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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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練師獨自回到寢殿，宮女替她卸妝、更衣時，不禁開口：「姑娘今日氣色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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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練師故作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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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是說……姑娘笑得多了呢，像春花綻放一樣。」宮女笑嘻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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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師搖頭，抿唇一笑，沒回答。心中那點漣漪，被一句話、一個眼神、一次靠近輕輕激起，暈開在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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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氣依然晴朗，宮中多了一絲春意的柔和。步練師照常至御花園散步，卻在池畔見到了孫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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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簡樸的青袍，正在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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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今日怎不在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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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也需休息。」孫權轉頭望向她，語氣淡然，卻帶著隱約的柔和，「昨日你未說得明白，我還是想再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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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師挑眉，輕笑：「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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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望著她，語氣低沉卻堅定：「妳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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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練師走近兩步，低聲說：「若我說……我想日日見你，能在你身旁聽風、看雨、賞花……這樣的回應，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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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目光像湖水般深沉，漸漸流露出他從不輕易示人的溫柔。他沒再問什麼，只是輕輕伸出手，替她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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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樹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又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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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們會在這！」孫尚香抱著一籃水果走出來，「我這籃橘子是特地送來給你們的！你們繼續，我就是個路過的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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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師忍不住笑出聲：「香香，妳這路過得也太剛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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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是怕有人在你們談戀愛的時候，連午飯都不吃呢。」她把橘子遞給步練師，又轉頭瞥了哥哥一眼，「你可別以為人家會一直主動喔，王上你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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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輕咳一聲，明顯有些尷尬，但他並未否認，只是淡淡說道：「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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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簡單的「我會」，卻讓步練師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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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孫權不是會輕易說出承諾的人。他的「我會」，並不是一時之言，而是他心底沉澱已久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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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灑在御花園中，花影婆娑。三人之間的互動，變得更加自然與親暱。步練師與孫權雖未有明言的關係，但彼此的心意早已悄悄在彼此的世界裡佔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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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尚香一邊吃著橘子，一邊心中竊喜：這對終於進展了，作為妹妹的我，真是操碎了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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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看著兩人並肩坐在池畔，忽然想起一句詩：「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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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未盡，情意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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