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很凶，大师兄很会撩 - 只收你一人

榮陽坐在房间里，低头对着账册，一脸认真。可越算，额角就跳得越厉害，脸色也渐渐阴沉。

“柴米油盐……剑谱抄本……这个月的纸张，门袍缝补……还有！容修的酒钱！？”

他捏着毛笔，咬牙切齿地翻着账册，越算越心寒，手指几乎快戳穿纸页。

“这酒鬼一个人欠了十两银子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开宗立派，不是开酒馆啊！”

实在气得受不了，他猛地推开椅子，走出屋子透气。站在山门前，望着空荡荡的台阶，风吹动他的衣摆，拂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半年了。”他低声喃喃，语气里多了几分疲惫。

当初意气风发地创立无双剑派，想着要开创一个新时代；谁知如今却陷在柴米油盐里，日日为钱奔波。作为曾经的剑道天才，如今却落到连个弟子都收不到的地步，简直荒谬。

“怎么就一个都收不到呢！？这不是说好了我要当一派之主、传承无双剑法的吗！”

他抱着脑袋蹲下，像只被逼疯的小狮子，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忽然，肩膀被轻轻点了一下，耳边响起熟悉的酒壶声，还有一股熟悉的酒气。

容修站在他身边，手上拎着一只刚打来的野兔，嘴角微翘，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炸毛的小动物。

“你又欠酒钱了！”榮陽瞪他，“我刚刚把账重算了一遍，你知不知道你这半年喝了多少！？而且半年了，我们连一个正式弟子都没有——这门派还要不要撑下去啦！”

容修笑了笑，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几分逗弄：“看来，是门规写得太好，吓退了那些平凡之辈。”

“你你你——你又在阴阳怪气什么！”榮陽气得又想拔剑。

“我哪敢？”容修耸肩，顺手坐在他对面，随意把酒壶搁在一旁，语气轻松：“才半年而已，再给点时间吧。招不到弟子就算了，至少还有我陪你，日子也不算太难。”

他说得漫不经心，但语气里有种年长者特有的安定感。山风拂过，两人沉默片刻。

忽然，容修偏过头，语气一转，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过……既然没人来了，是不是——”

榮陽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他脸“唰”地红了，几乎要炸。

“你你你你说什么鬼话啊！？谁、谁要专心教你了！”

他羞恼地转过头，耳尖也染上一抹嫣红。容修忍不住低笑一声，像是成功撩到人，心情愉快地提着酒壶喝了一口。

榮陽猛地站起身，账册被他一带差点甩飞出去，整个人气得像要原地飞升成仙：“我——我下山了！下山散心！顺便贴几张新的招徒启事！”

容修挑了挑眉，语气悠哉：“掌门一走，这山门谁来守？门派怎么办？”

“你在啊！”榮陽瞪他，怒气冲冲地指着他鼻子，“你、你只要别偷懒、别喝醉、别睡过头就好！”

容修笑而不语，眼里多了一丝笑意：“听起来比三十六门规还严。”

“你、你少废话！”榮陽丢下一句，气鼓鼓地转身走了，衣摆卷起一阵风，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腾空。

他一边念叨一边小跑下山，背影看起来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兽，连尾音都带着恼羞成怒的颤抖。

容修站在原地，看着他飞奔而去，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提着酒壶懒洋洋踱回屋里，正要歇息时，目光却扫到了角落里那堆整整齐齐叠好的招徒启事。

他停下脚步，弯腰捡起最上面一张，随意扫了几眼——

「无双剑派，剑道正传。」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glaciCzU
「入门需心性正直，习剑三月可达小成，掌门亲授剑法。」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VojJOpZH
「门风肃然，弟子一律按规矩行事，不可顶嘴、偷懒、污言秽语。」

容修轻声念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低声自语：“啧，这招谁来的？”

他找了支笔，提笔将几行字划掉，又随手涂改几句，语气变得轻快多了。最后，在页角添上一句略显夸张的小字：

「传闻：掌门年少俊俏、性情温和，亲授剑法，门派清幽，包吃包住，欢迎有志之士入门试剑。」

写完后，他吹了吹墨迹，满意地把修改好的启事整齐叠好。

披上外袍时，他回头看了那堆纸张一眼，懒洋洋地笑了笑。

“总得帮掌门……招几个‘弟子’回来看看。”

他提着酒壶，摇晃着慢步出门，目光缓缓望向山下的方向。

——

日暮时分，一道白影穿过山镇茶馆，洒下一叠小纸条。

客人们好奇一瞧，顿时引发讨论。

“‘年少俊俏、亲自授剑’？这是什么神秘门派？”

“‘还听说剑法高超……真的假的？”

而那白衣人站在巷尾，身影半隐在暮色之中，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可一句假話都沒說。。”

“……只不过，性情温和那部分，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见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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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陽下山后几乎跑遍了附近所有的村镇，直到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才疲惫地走回山道。

他手上还拎着几张没贴完的招徒启事，字写得歪歪扭扭，纸张也皱成一团，上面还沾了点水渍，像是连天都在为他感到同情。

他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快能滴出水来，整个人像个淋了雨的落汤鸡。

“……跑了一整天，那些人还没听我说完话就转身跑了……我、我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他低声嘀咕着，一边走一边回想今天的“战绩”：一个农夫听到“门风肃然”转身逃跑，一个年轻人看到他脸一黑，直接说“我母亲喊我吃饭”，还有一个阿婆原本想来看看热闹，结果听到“掌门亲授剑法”三个字，直接摇头说“我孙子太皮了不适合上山”……

“……果然是我态度太严肃了吗……”榮陽自我怀疑地低下头。

他叹了一口气，把几张皱巴巴的启事抱紧了一些，整个人缩在晨风中，仿佛一只失败的小狐狸。

““还是……真的像容修那家伙说的，‘不够接地气’？”

榮陽低声嘀咕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容修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还有那句带着笑意的调侃：

「那是不是——你就可以只专注在我身上了？」

他顿时脸上一热，像是被人抓到心事似的，耳根子都染上了红。

“……哼，谁要专注在他身上了！”

“才、才不是那样！”

他一路嘴里念念有词，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下了山，最后干脆在镇上最热闹的豆花摊前停下，坐了下来。

点了一碗豆花，他却低着头，手里握着汤匙，半天没动，只怔怔地盯着碗里那张倒映出来的自己。

豆花摊的老板娘是一位热情又爽朗的大姐，看见这俊俏小哥一脸苦瓜相，便笑着凑过来打趣：

“哎哟，小哥儿这是失恋啦？还是被人骗了银子？看你这脸，好像天都塌了似的。”

榮陽正要舀豆花，一听这话顿时噎住，差点没把勺子摔进碗里，结结巴巴地抬头抗议：

“我、我……本座哪儿有恋人！？你、你别胡说八道！”

老板娘見他臉紅耳尖，反倒笑得更開懷了，遞上紙巾，一臉「我懂我懂」的神情：

「哎喲，別這麼激動。你這張臉紅得，像剛偷喝完酒的小郎君——我當年那相公啊，也像你這樣，吵起架來滿口不認帳，結果還不是吵著吵著就成親啦。」

榮陽：「……！！」

他幾乎是原地彈起來，臉紅得像熟透了的柿子，連忙拎起劍囊塞了些碎銀在桌上，結帳如風、落荒而逃，豆花半口都沒喝完。

——

与此同时，山门上，容修打着哈欠打开大门，打算例行晨练。

结果一拉开门，看见门口居然站了三个人。

“……？” 容修一脸茫然。

一男二女，年纪都不大，身上带着点初入江湖的模样，正在眼睁睁的盯着容修。

“你们可以等他回来。”他话音顿了顿，眼神微微一眯，带着几分打趣与看热闹的意味，“不过先说好，他……其实很凶。”

三人顿了一下，彼此交换眼神，神色略有迟疑。可很快，想起那张传单上“俊美掌门”“亲授剑法”“包吃包住”几个关键词，眼神又坚定了几分。

“我们不怕！”

容修挑了挑眉，笑意更深：“那……你们可得撑得过‘掌门亲授’的第一课。”

——

当天下午，榮陽风尘仆仆地赶回山门，一身灰头土脸，心情本就不太美丽。

他一推开门，还未来得及舒口气，就见院子里赫然站着几个人。

三人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一男一女站在前头，另一个男弟子略微躲在两人身后，神情羞涩。

他们衣着朴素，布袍洗得发白，显然出身不富，却都站得笔直，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认真与期待。

为首的小姑娘留着短发，眉眼清爽干净，一双眼睛发亮，神情爽朗，一看就是个热血满满的直球派。她叫林杏。

她身旁的高个少年名叫赵景，面容冷峻、神情坚定，腰背挺得笔直，气息沉稳，一看就是有点底子的练家子。

最后那个略瘦的少年名叫陈冉，话不多，藏在两人身后，却悄悄打量四周，眼里满是兴奋和好奇，脸上还挂着一点压不住的笑。

他们虽无显赫根骨，但那股青春的朝气与热忱，几乎能从他们身上冒出一团光来。

榮陽原地石化了。

“……你们、是谁？”他下意识开口，声音都带了点不稳。

林杏双眼发光：“你就是掌门吗？哇，好俊！”

赵景也跟着开口，语气认真得像在宣誓：“原来传言是真的……掌门果然仙风道骨，温文儒雅……”

榮陽：“？？？”

他满脸写着“发生了什么”，脑袋里全是问号，手里还拎着一张皱巴巴的“正经招徒启事”没贴出去。

一旁廊下，容修正翘着腿喝茶，见状，抬手轻轻一挥，朝他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掌门回来了啊。新弟子们都挺有干劲的。”

榮陽石化三秒，缓缓转头，盯着容修，声音低了整整八度：

“……你干了什么？”

容修语气无辜，一边抿茶一边道：“我只不过，把你的传单润色了一点点。”

榮陽：“……”

他浑身一震，怒火中烧，猛地转身冲进屋内，一边跑一边怒吼：

“容修！！你你你给我记住！！现在！立刻！把门规抄一百遍钉出去——全山贴满！！”

他音落如雷，震得屋梁都响了一声。

院子里三位新弟子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赵景悄悄问林杏：“掌门……是不是在练什么特别的发声功？”

林杏小声回：“我觉得……应该是凶起来也很俊。”

身后，容修忍笑忍得肩膀一抖一抖，抿了一口茶，轻声笑道：

“唔……现在的门派，终于像个门派了。”

他轻轻望向榮陽房间的方向，眼中那抹笑意，悄然加深了一分。

他当然看得出来——榮陽其实很高兴。哪怕脸上满是炸毛和不爽，心里却早已忍不住雀跃。只是同时，也真的很生他的气。

“被他抓包了啊……”容修低低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

往后的日子，门派终于热闹起来，会多几张新面孔，会多几声练剑时的呼喊，也会多出不少意料之外的麻烦和吵闹。

他知道，榮陽其实会喜欢的。只是——

“看来我得更努力一点，让他多注意我了。”

容修微微闭了闭眼，靠着柱子坐下，仰头望着天色已深的天空。

过去那段只有两人的日子，虽然清苦，却也自在。他习惯了这样与他并肩而行，却也明白——榮陽是认真想把这个门派经营好，是拿未来当回事的那种认真。

而自己呢？

当初只是觉得这个小掌门很有趣，才随手加入；没想到后来居然顺势留下，还带来了一点……不该带来的麻烦。

那一次，榮陽真的生气了。第一次不是因为柴米油盐，不是因为剑法传承，而是因为——

“你把这里当玩笑，但我不是。”

他说得很冷，但他眼神很亮。那是容修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在什么东西面前，站得太轻了。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乱来。只是在角落里，偷偷帮了他一点点。

“也不过是润色了一张传单而已。”他低声笑了笑，却没否认心里那点私心。

“至少……这次，是我想和你一起，守下去的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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