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斐語 - 04#演技太差被識破

段考前一周，圖書館的志工活動暫停。

我忽然鬆了一口氣，因為我暫時沒辦法和麥斐迅正常相處。

我遲鈍的意識到，自己也許太過入戲了。

訊息一如既往地傳送和回覆，但我忽然沒有信心可以演好了。

為什麼前一個月好像都沒有這個問題，這幾天卻開始發作了呢？

會不會是因為，我覺得跟麥斐迅的一切都像往常，偏偏這一切對我們來說都只是演戲？

「學長，我最近想要晚自習，所以你放學不用來找我。」

「那一起去吃晚餐？」

「我跟靈寧在教室吃。」

「喔。」

雖然知道沒辦法逃一輩子，我還是暫時不想面對。

幸好麥斐迅沒有很堅持，也許是因為要忙考試，暫時不需要演給學妹看吧。

我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學妹是誰。

而且我們其實沒有討論過這個假交往會到什麼時候耶？如果那個學妹已經死心了，這場戲是不是就不用繼續演了，那我們會變成怎樣的關係？

雖然這一切看似是我再配合他，但我現在卻越來越不想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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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靈寧咬了一口晚餐的滷雞腿，「悠悠，妳跟學長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為什麼這麼說？」我停下夾雞腿的動作。

「你們最近都沒有在班上放閃了欸？」

「啊就快考試了呀，高三學生哪有那麼閒啦？」

而且我才沒有在班上放閃好嗎？

「該不會學長變心了吧？」

「才、才沒有！」我心臟一緊。

雖然談不上變心，但如果已經不需要演戲，麥斐迅自然不需要和我一起吃午餐，甚至不用放學陪我去搭公車了。

我們大概也不會每天互傳訊息了吧。

「嘛，也是啦，妳那麼喜歡學長。」

噹。

我的鐵筷子掉到地上了。

「哇，妳在幹麼啦？反應幹麼那麼大，都放閃多久了？」夏靈寧沒有發現我的異狀，口中邊碎念著，幫我撿起筷子。

我那麼喜歡學長？

我石化在原地，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作，夏靈寧很體貼的幫我把筷子洗好，塞回我的手上。

「抱歉啊，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們在演戲。」

聽到演戲兩個字，我又被嚇到，然後我再次鬆手，筷子再次墜樓。

「欸悠，妳今天是怎樣啦？」夏靈寧白了我一眼，依然很好心的去幫我洗筷子。

「為、為什麼會覺得在演戲？」

「因為太刻意了吧？就感覺很像要讓全天下的人發現一樣。」

麥斐迅這個大白痴，我就說這樣太明顯了吧

我這次很小心的握緊筷子，要是再掉一次，不保證脾氣很好的夏靈寧會不會發飆。

「哈……有、有嗎？」

我發現我根本不會演戲，動搖的超明顯。

「徐春悠。」

完蛋了。

夏靈寧瞇起眼睛打量著我，「妳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為、為什麼這麼問？」

「那妳為什麼要那麼緊張？」很好，夏靈寧已經篤定了。

我沒想過我演技會那麼爛，可是跟麥斐迅的時候都演得好好的，看來，我可能不適合演獨角戲。

鐘聲響起，晚自習要開始了，我暫時可以逃過一劫，但是夏靈寧的笑容燦爛到很可怕，「悠悠，結束後妳如果不從實招來，我不會放妳回家唷？」

這個惡魔女子，跟麥斐迅是同一個國度的。

多虧她的福，我整個晚自習完全沒辦法讀書，我甚至開始思考是不是要跟麥斐迅坦白，這個秘密終究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我認命的在鐘響後才緩慢地收拾所有講義，而夏靈寧早就打理好，走到我旁邊，掛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妳猜到了嗎？」我決定先發制人，讓她自己說。

誰知道她絲毫不吃我這套，仍舊掛著可怕的笑要我自己開口。

我嘆了一口氣，「學長說，他被高一的學妹糾纏……」

「誰？」

「我不知道。」

「啥？」

「我就問學長，要不要我幫忙他？學長就答應了。」

「所以意思是，妳不確定學長的心意？」

「對。」

即使早就已經知道了，化作語言說出口的這刻，還是刺耳的讓我有點難受。

我抿緊嘴唇。

「可是，妳喜歡學長對吧？」

「咦？」

「這不是演的，對吧？」

被這麼一說，我頓時無法反駁，仔細回想這段時間，我跟麥斐迅的相處沒有太多改變。

應該說我的態度沒有變化，硬要說的話，就是麥斐迅出現在我生活的頻率提高了，我們每天都會傳訊息聊天，我們還牽手了。

「你們的互動不像假的。」夏靈寧又說。她說我每次從圖書館回教室後，總會跟她講一堆麥斐迅的事，而我完全沒意識到這個舉止背後的原因。

我可以很肯定，我沒有在演，因為我演技太爛了，但麥斐迅呢？

麥斐迅大概是在演的吧，然後也覺得我配合他演下去。

這場戲，會進行到什麼時後？

回到家已經好晚了，還以為今天不會跟麥斐迅聊天，結果手機仍有訊息。

「我們明天一起吃午餐。」

肯定句是怎樣？

「我要讀書。」

「午休時間？妳？」

麥斐迅真的超級失禮欸。

「對。」

「我可以幫妳複習。」

「靈寧會教我。」

「妳怎麼了？」

「沒有啊？」

麥斐迅已讀後暫時沒有傳訊息，我放下手機，結果竟然震動起來。

總覺得我現在沒辦法好好跟他講電話，我好緊張。

我猶豫過後還是把電話給接起，「喂？」

「妳怎麼了？」

「沒有啊，就段考嘛，學長也快學測了不是嗎？」

「那為什麼都不和我見面？」

「學妹應該也在準備考試，沒空看我們演戲吧？」

「……這不一定吧？妳追劇會因為考試就不追嗎？」

「是不會啦……」

等等，麥斐迅這什麼八七問題，搞得我跟他好像是學妹的專屬演員？我差點又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對吧？所以……」

「不過，有必要連回家也演嗎？」我打斷麥斐迅，艱難的吐出這個問題。

但我其實沒有很想知道答案。

「這樣比較容易進入狀況吧？」麥斐迅很理所當然地回答。

「但、但是我最近因為考試壓力太大，可能演不好，所以，先這樣。」我沒等麥斐迅回答，趕緊把電話給掛掉，然後把網路關掉，把自己埋進棉被裡。

一想到這只是演戲，我就覺得好難受。

我大概沒辦法演不喜歡他的樣子，但如果喜歡他，他的一切又只是演戲，會好難過。

也許這場戲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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