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斐語 - 06#我不演後學長也拒演了

「學長……我覺得我可能演不下去了。」我的手輕微顫抖，流出比之前都多的手汗，我怕麥斐迅感到噁心，想把手抽離，偏偏他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我也是。」麥斐迅側頭盯著我，漆黑的瞳孔，寫著我看不懂的情緒，「繼續演下去，好像太痛苦了，比一開始還痛苦。」

我緊抿嘴唇，在沒有意會過來的情況，眼眶有點濕了。

原本只是想幫麥斐迅擺脫學妹的糾纏，因為他那幾天愁眉不展的。

誰知道我不但沒幫到忙，反而還為他帶來另一種痛苦？

「那我們就不要演了。」我想將手抽離，偏偏麥斐迅不但沒有要放開，還加重力道。

「學長！」我大吼，「拜託不要這樣！」

我會習慣這種溫暖的。

「嗯，不要哭。」麥斐迅跟我的情緒完全在不同頻道，他很冷靜的伸指尖為我抹去眼角的淚珠。

「不要演了！」這種變本加厲的溫柔行為只讓我更想哭，眼淚啪嗒啪嗒墜落。

「我沒有在演。」他依然故我，態度平淡，唇角卻彎起好看的弧度。

「你說你很痛苦……」我艱難的吐出，「我、我也很痛苦，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演了，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可是這一切只是演戲的話，我會好難過，所以我要結束了。」

他嗯了一聲，眼眸閃過異樣的光輝，唇角揚起的弧度更甚剛剛，「徐悠，再說一次。」

「我才不要！」我瞪著他，伸另一隻手搥打他的胸口，「快放開我的手。」

「因為我喜歡妳，要演成不喜歡妳來假裝喜歡妳，很痛苦。」麥斐迅任由我拍打，溫柔的看著我。

「你說什麼？」

我呆滯，停下手邊的動作。

「我不想演了，妳以後也不用裝了，我們交往吧。」

「我聽不懂？」

「妳好笨。」麥斐迅一臉無奈的看著我。

「你現在，應該不是在演戲吧？」我遲鈍的意識到，我們在學校大樓與大樓之間的空地，也許學妹正在某處看表演。

「當然沒有。」他不客氣的捏住我的臉頰，讓我呈現醜醜的嘟嘴表情。

「喂！」

「明明就好喜歡妳，卻只能演成沒有那麼喜歡，一切只像假裝，很痛苦耶？」麥斐迅勾起壞笑，打量我的蠢樣指控。

在我掙扎下，麥斐迅終於願意放過我的臉，我哀怨地看著他。

我怎麼都沒發現麥斐迅喜歡我？

「那你幹麼要和我假交往？」我憤恨不平的問，「你應該要直接說喜歡我！」

「不是妳說要幫我的嗎？」學長無辜歪頭，「我原本要告白，被妳嚇到只好順勢先答應了。」

嚇到？只好？順勢？這個人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我露出怎樣的表情，可能很滑稽，大概眼角還有眼淚，鼻子也許紅通通的，不過眼前的男孩笑得太快樂了，看他那麼開懷大笑的模樣，剛剛那些鬱悶感都消失了。

晚上，我們又像之前那樣聊天，不過直接講起電話。

這個模式，就跟一開始在假裝沒什麼兩樣，害我忽然沒有什麼在交往的真實感。

「學長，我們真的是在交往吧？」

「對，真的，不是在演戲。」麥斐迅斬釘截鐵。

「不會因為學妹不糾纏你，你就又把我甩了吧？」

「不會好嗎？」麥斐迅語氣無奈，「而且，我的學妹就只有妳好嗎？」

「什麼？」

「是有學妹跟我要聯絡方式沒錯，但我沒給。」

「你、你這騙子！」

「騙到一個女朋友，很值得耶？」麥斐迅臉皮很厚，絲毫不介意被我罵。

但我一開始也只是想著要去賺志工時數和打發午休，賺到一個男朋友，好像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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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知道夏靈寧為什麼會說我跟麥斐迅不像演的

我們的互動跟之前沒有太大差別，除了他變得更會捏我的臉，嘴賤程度甚至比交往前還不客氣。

但無所謂，這樣相處很自在。

午休，我才剛到圖書館，就看到麥斐迅和學弟在講話，學弟轉過頭看到我後，又緩慢的要從畫面消失。

這到底在演哪齣？

「為什麼學弟好像很怕你？」

「沒有吧？」

「哪會沒有，上次你沒有來，他雖然沒有偷懶，但都不理我，還說什麼會被你殺掉？」

「我請學弟跟你保持距離。」

「啥？」我啞口無言，不知道他到底說出什麼話，讓學弟跟我講個話也那麼害怕。

他聳聳肩，並沒有要做解釋，還催促我趕快把書本分類。

鐘聲響起，麥斐迅依然幫我分好八成的書，我們準備一起去跟老師報告。

老師視線停在我們手上，「你們和好啦？」

「我們沒有吵架啦。」我原本想將手先抽回，偏偏麥斐迅沒有要放開，害我有點彆扭。

「畢竟他很喜歡妳嘛——」老師的眼神特別曖昧。

「老師，請不要多事。」

我一頭霧水，偏偏麥斐迅不給老師說話的時間，就拉著我離開。

我回頭往老師的方向看去，老師笑咪咪地揮舞著她手上的值班表。

難道，我們之所以會總排在同一個時段，有外力介入嗎？

一直游刃有餘的麥斐迅，耳朵比平時還紅，我忍不住嘿嘿傻笑。

「笑夠了沒？」

「學長，原來你那麼喜歡我嗎？」

他寵溺的揉揉我的頭，「對啦。」

「我怎麼都沒發現？」

「誰叫妳是徐悠？做什麼事情都慢吞吞的。」麥斐迅講完又立刻補充，「啊，吃飯倒是很快。」

我噘嘴，麥斐迅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捏緊我的手。

雖然有點慢才意識到麥斐迅和自己的心意，但至少終於發現了，我們不用明明喜歡，卻假裝不是真的喜歡了。

我也加重牽他的力道，我們一起離開圖書館。

總覺得今天的陽光比平時都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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