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與深空徵文合集 - 夏以晝「當宇宙陷落」徵文－寂路幻夢

砰！

爆炸聲震耳欲聾響徹天際，伴隨著雷射槍光束緊迫逼人的槍聲，戰場上煙硝土石飛揚。

我搖搖頭，試圖甩開因為爆炸氣浪引起的耳鳴和眩暈，確認身體還能移動後，快速找到一個掩體躲藏進去。

這是第幾天了？我坐在掩體內稍稍喘息，連日激烈的作戰和疲憊，已讓人無法感受時間的流逝。戰場上觸目所及，頹圮坍塌的建物周遭散落著機械零件，以及血肉模糊的屍骸。

這場早該結束的戰役，因為敵軍的頑強抵抗意外陷入膠著，即使是被政府作為終極兵器的我也無法輕易扭轉戰局。

我．．．．．．回不去了嗎？

作為一個殺人兵器，我對敵人沒有任何憐憫，即便是人們的慘痛哀號，也無法動搖我半分。唯一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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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任務、離開戰場、回到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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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回到實驗室，才能再見到隔壁房間．．．．．．那個孤獨寂寞、總是自言自語，念叨著我不曾知曉的世界，彷彿專為我編織床邊故事的身影。

在那個世界裡有旋轉木馬、摩天輪、雲霄飛車，還有叫做「家」的建築物．．．．．．都是聽起來新奇且陌生的字眼，沒有冰冷殘酷的作戰指令，沒有敵人絕望恐懼的哀號，只有生機盎然的希望。

我知道回到實驗室，戰場上的一切記憶都會隨著修復程序被格式化。醒來後我的頭腦總是一片迷霧，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看清迷霧中的景色。

然而，當我見到隔壁房間的男孩，聽著他的聲音，我就能夠確認我還活著，我還有機會去找到關於那個名字的真相。

「夏以晝．．．．．．」

這個一直藏在我內心的字眼，是意識迷霧中唯一清晰可見的線索。

每一次我輕聲說出「夏以晝」，這三個字就彷彿奇妙的咒語帶給我安慰與力量。我不懂為什麼？只知道如果這三個字無法被格式化，那肯定對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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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我必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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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回去意味著，我必須一次又一次地重新面對戰場、面對殺戮。

嗶嗶！耳機忽然傳來訊號聲，我點開全像眼鏡，投影出的影像上顯示出代表我方的光點，那些光點正在告訴我：戰況已經逆轉！隨著我方支援作戰軍隊抵達，正以火力壓制逐漸將敵軍逼入死角。

聽著建築外激烈的槍聲與轟炸聲，我檢視了身上的傷口與機甲的受損程度，知道這是唯一回去實驗室的機會。

切換全息影像確認敵軍位置後，我用最快的速度從藏身掩體衝出，靠著機甲飛行裝置飛向空中。

我迅速啟動光砲瞄準敵軍方向，背後的浮游刃已率先風馳電掣飛向敵軍發動攻擊。

在高空的遼闊視野中，一道刺眼光芒吸引我的注意，敵軍中央站著一個熟悉的男孩身影，握著銀色果實的手正開心地對我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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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

我睜開眼睛迅速坐起身，大口喘著氣，激烈跳動的心臟彷彿隨時會衝破胸口機體。

「做惡夢了嗎？」一個男性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轉過頭，對上夏以晝充滿關心的雙眼。

一時之間我無法分辨自己身在何處，眼前的人又是誰？剛剛經歷的一切都太真實了。

「抱歉，因為修復程序不會再剝離妳的意識，過程中大腦會重新整理妳接收到的訊息，有些舊有殘存的記憶碎片可能會被想起，整合意識有機率會導致妳做惡夢。」

夏以晝舉起我和他掌心相貼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們．．．．．．？這是哪裡？」

我試著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但大腦運作卻慢得跟不上速度，只好開口問道。

「我是你的哥哥，夏、以、晝。」

低沉的嗓音將我心底的名字一字一字清晰地唸出。

「哥哥．．．．．．夏以晝．．．．．．。」我跟著他複誦一邊。

實驗室、藍色星球、政府追兵、樂園的座標，一幕幕的記憶碎片開始在大腦重組，我終於意識到我們正在逃亡。

「想起來了嗎？別害怕，妳想去的地方就快到了。」

夏以晝操作起身上的機甲戰服，眼前出現一個顯示數字、曲線圖的投影畫面，他熟練地點著幾個介面按鈕，仔細地確認上面的數值。

片刻後，他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在抵達目的地之前，我得先確認妳的身體狀況，目前看起來各項數值都正常，修復狀態良好。」

「那你呢？」我注意到那些影像上沒有顯示夏以晝的數值。

夏以晝鬆開我們連結的掌心，顯示數值的全息影像隨之關閉，他站起身走到駕駛台面前確認飛船航行的狀況。

「呵，妳忘了是誰負責修復妳的？」

一聲輕笑，夏以晝半轉過頭撇了我一眼，飛船顯示屏幕的燈光反射在他的臉上，模糊了他的神情。

「快看！我們到了！」

我想開口繼續追問，卻被夏以晝興奮的語氣打斷。他指了指飛船玻璃外的天空。

飛船已經穿越藍色星球的大氣層，正在減速並且降低飛行高度。窗外一片片白色的雲霧掠過，看起來像是用來消毒傷口的柔軟棉花。

夏以晝將飛船平穩地停靠在湖面上，飛船的艙門打開，我迫不及待地踏出飛船，站在艙門口深深吸了一口這個星球的空氣。

一股好聞的氣息竄入我的鼻腔，那是一種與實驗室房間截然不同的味道，更沒有戰場上的煙硝味，我無法搜尋到適合的字眼形容，卻讓嘴角不自覺上揚起來。

湖水搖曳帶起的波光映照出夜空中閃爍的繁星，一輪明月撒下銀輝果實般的銀光照耀著靜謐的大地。

「好美的月光！」我讚嘆著。

「夏以晝！快出來！這裡真的有月亮！」

我興奮地叫喚著夏以晝，等了一會兒，船艙卻沒有半點動靜。

一股困惑混和著不安的預感爬上心頭，我轉過身快步走回船艙，裡面卻看不見夏以晝熟悉的身影，彷彿他不存在過。

「夏以晝！」

「哥哥．．．．．．？」

月光下，回應我的只剩下被湖水搖晃的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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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身體被輕輕搖晃著，一股潮濕的氣味飄入鼻尖，耳邊是笑鬧喧囂的人聲。

「小瞌睡蟲終於醒啦？」夏以晝的語氣帶著一絲笑意。

「我．．．．．．睡著了嗎？」我揉揉眼睛不確定的問。

「是啊，該說我開小船的技術和駕駛飛船一樣好，還是妳流浪體打太多，真的太累了？」

我環顧四週，發現我和夏以晝正坐在遊樂園的漂漂船上。

「漂漂船是沿著河道水流自己漂的，才不需要你駕駛。」我白了夏以晝一眼。

「是嗎？」夏以晝挑起半邊眉毛。

說話間，漂漂船撞到河岸，我重心不穩晃了一下，小船撞擊濺起的水花同時潑進小船內，我趕緊穩住重心，又想伸手搶救自己的裙擺。

只見裙擺用一種不自然的姿態飄浮在空中，裙擺下方幾公分的地方有一灘積水肆意在船底流淌。

我看向夏以晝，他臉上露出得意笑容，修長手指的動作顯示剛剛用Evol救了我的裙子。

正想說些什麼，後方的漂漂船載著發出笑鬧尖叫聲的遊客撞向我們的船，強力的撞擊讓我朝坐在對面的夏以晝飛撲過去。

一雙強壯有力的臂膀毫不猶豫地將我摟進懷裡，夏以晝將我穩穩地固定在胸前。

「這麼不小心？」

我抬起頭的視線被他的笑臉滿滿占據著，一股熱氣沿著脖子爬上臉頰，心跳無法控制地加快。

幸好，這時飄飄船抵達終點，夏以晝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地扶我上岸。

遊樂園愉快歡樂的氣氛很快就沖散了那份曖昧，我開心地拉著夏以晝玩遍所有想玩的遊樂設施。

坐旋轉木馬的時候，我大笑著用手機拍下夏以晝坐木馬的奇怪姿勢，身材高大的他即使坐在木馬上，修長的雙腿仍然輕易可以踏在地上，看起來像是一頭六隻腳的流浪體。

我沒收夏以晝手上的拍立得相片作為懲罰，那是搭雲霄飛車的時候，被遊樂園機器拍下的臉部驚嚇畫面。他趁我專心吃冰淇淋，想用Evol偷走卻被我發現。

在越搖越高的海盜船上，我對天空大喊著：夏以晝是大笨蛋！！！下船的時候，聽見遊樂園廣播海盜船將暫停開放進行檢修維護，原因是工作人員認為海盜船的搖晃幅度似乎出現異常。

摩天輪上，夏以晝環抱著我的肩膀，一同看著逐漸西沉的夕陽，天空被染成一片艷麗的火焰橘。

陽光的照射讓他胸前的蘋果項鍊反射出銀色的光點，隨著車廂的搖晃，光點在我和他身上跳耀著。

「今天玩的開心嗎？」夏以晝問我。

「開心！但我累了，想回家。」我笑著點點頭。

「嗯，回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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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一陣鳥鳴聲喚醒了我。

又是夢嗎？

轉過身卻看到夏以晝正撐著頭躺在旁邊看著我。

想起剛剛夢裡的一切，我無法確定自己是真的醒來，還是依舊在夢中？

我緊緊地摟住夏以晝的脖子，感受著他的體溫帶來的溫暖，以及混和著機械金屬的男性氣味。

窗外的陽光燦爛地撒落進房間，我滿足地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感覺內心被一股平靜幸福的情感充盈著。

一個亮晃晃的刺眼光點忽然吸引了我的注意。

「夏以晝．．．．．．」我輕聲開口。

「怎麼了？」夏以晝輕輕地放開我，溫柔探詢的目光深深望進我的眼底。

「銀輝樹果．．．．．．為什麼會在你的桌上？」

夏以晝轉過頭看一眼桌上的果實，舉起大手寵溺地揉亂我的頭髮，修長指尖順著髮絲滑到我的臉頰，厚實掌心傳遞著溫熱。

「喜歡嗎？這是我特地為妳摘的。」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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