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我也想摘星星 - Chapter2、比喜歡更久遠。（02）

謝清嵐愣了一下，點點頭，原本起身的動作又重新坐了回去。

其他人三三兩兩離場，隨著會議室的門板闔上，方才那些熱絡討論的人名與決策，都彷彿被隱沒在這關門聲裡。

四周回歸安靜，只剩下她與製作人面對面。

對方還坐在原位，沒有立刻開口，只是自卷宗夾抽出幾份資料，慢慢翻了幾頁。

「今天的會議，妳辛苦了。」

謝清嵐搖頭，「還好……是我該做的。」

「剛剛妳在回答的時候，有一瞬間猶豫，對吧？」製作人的視線沒有朝她投來，而是還停留在資料的某處。

謝清嵐瞬間明白對方是所指。她垂下視線，羽睫微動，「……我只是有點意外看到他。」

製作人沒有立即接話，只是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過了幾秒，她才抬眼看向謝清嵐，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嗯，我看得出來。」

謝清嵐察覺她神情中並無責備，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

「不過——」製作人的語氣一轉。

接著，她注意到謝清嵐眼神一閃，像是還在為剛才的失態懊惱，本來有些嚴肅的口吻也不自覺放緩了些：「就算是意外，當下妳還是回得很穩。這點，妳處理得很不錯。」

謝清嵐聞言，只是微微勾了下嘴角，卻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開心的模樣。

製作人望著她的神情，似是在思索什麼，才朝她回道：「不過我知道，妳在意的不是這個吧？」

謝清嵐一愣，下意識想否認，但話才到嘴邊就停了。

「妳應該是在想，如果再早個兩分鐘想到，是不是就能讓劇情更完美一點了？」製作人的語氣聽來不似責備，倒更像某種熟悉的看穿。

謝清嵐抿了抿唇，沒回答，纖指輕輕揪著會議桌的邊角，彷彿在以這個無聲的小動作壓抑情緒。

在她面前的製作人見狀，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還偏頭朝她看了一眼，語氣隨之不再那麼像主管，更像個認識她很久的長輩：「我記得以前妳寫小說的時候，每個細節都要反覆推敲，就怕讀者看不懂角色在想什麼⋯⋯」

謝清嵐的耳根蹭地一下就紅了。

她真的不想回憶這種黑歷史，當下只想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於是乎倏地站起身，聲音也不小心高了半拍：「啊啊啊，小阿姨！」

這話一出，空氣像是停了一下。

本名王靖文的製作人抬眼看她，眼裡帶著點無奈的笑意，「妳啊，在公司要喊我製作人。」

謝清嵐心虛地低頭坐回椅子上，而王靖文也沒繼續逗她，只是語氣一轉：「不過妳對角色的敏銳度一向很準，這點我一直記得。」

她停頓了一下，如同故意留一點空白，再緩緩補上一句：「這不是每個企劃都做得到的，哎，也還好我有把妳拐進公司！」

謝清嵐聞言，竟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王靖文沒等她回應，自顧自地說下去：「只是現在啊，做久了，難免會想得更多，也會顧得更多。」

「回過頭才發現，當初只靠直覺的選擇……反而最不會錯。」謝清嵐接了她的話，然後望了她一眼，隨後一臉苦笑。

聽見她的回答，王靖文笑了，「所以我才說，妳今天處理得很好。」

謝清嵐沒說話，只是下意識地坐得更挺了一些。

「有時候是這樣，該不該選一個人，很多時候不是看他會不會演，是看他能不能撐住一個角色的重量。這點⋯⋯」王靖文頓了頓，接著開口：「妳剛剛看的時候，應該也感受到了吧？」

謝清嵐沒有立刻回答。腦中想起顏星曜沉在台詞下的情緒，她下意識往心口摸去，那跳動仍為之震撼。

「我覺得⋯⋯他很努力撐住。」

王靖文的唇勾上一抹淺笑，她微微地點了點頭。隨後，她輕輕嘆了口氣，似是終於自連續幾小時的密集討論中緩過神來：「我很久沒看到這樣的妳了。」

謝清嵐的一雙眉眼間閃過短暫的遲疑，「……嗯？」

「嗯。」王靖文合上卷宗，將資料擺好，「那時候的妳，對故事⋯⋯不，對一切總是特別有感，眼睛閃亮亮的⋯⋯」

聽著聽著，謝清嵐的眼神略微晃動，似是有一絲記憶自她眼底浮起，卻又被她倉促壓了回去。

「現在嘛，與其說是變了⋯⋯」王靖文蹙眉，「倒不如說是長大了。」

「蛤？」

王靖文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在謝清嵐詫異的目光中走向會議室門口。

「回去吧，今天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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