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把快遞盒扔在茶几上，疲憊地癱進沙發。週五晚上八點，他終於結束了這周第五次加班。手機屏幕亮起，二手交易平台的賣家發來消息："鞋子收到了嗎？記得仔細閱讀說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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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年代了，買雙鞋還要說明書？"程可嘟囔著，拿過剪刀拆開快遞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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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靜靜躺著一雙深藍色的休閒鞋，那種藍像是把午夜時分的天空濃縮了進去，在燈光下泛著微妙的光澤。程可伸手觸摸鞋面，一種奇異的溫暖立刻從指尖傳來，彷彿這雙鞋子有自己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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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他縮回手，發現盒子底部確實有一張折疊的紙。展開後，上面用紅色字體打印著幾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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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說明及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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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本鞋子每日穿戴時間不得超過6小時
2. 脫下鞋子後必須將其放入完全黑暗的環境中
3. 若聽到鞋子發出低語聲，請立即誦念"我不聽"
4. 不可在鏡前穿著本鞋停留超過3分鐘
5. 午夜12點至凌晨3點禁止穿戴
6. 若發現鞋帶自動系緊，請保持鎮定並數質數至100
7. 本鞋子不可接觸鹽水
8. 穿戴期間如看到不存在的人，請勿與其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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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惡作劇嗎？"程可皺起眉頭。他在二手平台看到這雙鞋時，完全被那種獨特的藍色吸引，賣家描述只是"特殊材質，穿著舒適"，根本沒提什麼詭異的說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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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拿起鞋子仔細端詳。做工精良，鞋底柔軟，內襯像是某種動物皮革，但觸感又不太像。最奇怪的是，鞋舌內側繡著一行幾乎看不清的小字："它選擇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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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試試看合不合腳。"程可脫下自己的襪子，將腳伸進藍色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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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一股電流般的感覺從腳底直竄上脊椎。程可猛地站起來，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不由自主地在客廳里轉了個圈，動作流暢得像是專業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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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程可瞪大眼睛。他從小肢體不協調，大學體育課交誼舞項目差點掛科，而現在，他的身體彷彿被某種力量接管，每一個動作都優雅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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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向穿衣鏡，想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鏡中的他穿著藍色鞋子，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但當他靠近鏡子時，忽然注意到鏡中影像有些不對勁——他明明沒有笑，鏡中的嘴角卻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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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盯著鏡子，一陣寒意爬上後背。說明書上的第四條規則閃過腦海："不可在鏡前穿著本鞋停留超過3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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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他自言自語，卻還是下意識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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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45秒過去了，鏡中的影像開始變化。程可的倒影慢慢抬起手，做了個他並沒有做的動作——將食指竪在嘴唇前，做出"噓"的手勢。更可怕的是，倒影的眼睛變成了和鞋子一樣的深藍色，而且...正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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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踉蹌後退，撞翻了茶几上的水杯。水灑在地板上，他慌亂中踩到，差點滑倒。等他再抬頭看鏡子時，倒影已經恢復正常，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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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了..."程可心跳如鼓，決定立刻脫掉這雙詭異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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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帶卻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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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用力拉扯，但那些看似普通的鞋帶像是焊死了一樣。他想起第六條規則："若發現鞋帶自動系緊，請保持鎮定並數質數至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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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7、11..."程可開始數數，聲音因恐懼而顫抖。數到"89"時，鞋帶突然松開了，彷彿從未系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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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迅速脫下鞋子，發現自己的腳踝上有一圈淡淡的藍色痕跡，像是被什麼東西勒過。他顫抖著手拿起說明書，驚恐地發現上面多了一條之前沒有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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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一次穿戴後，鞋子將認主。若強行棄置，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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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程可確信最初看說明書時只有八條規則。他翻到背面，發現更多細小的文字正在慢慢浮現，像是被無形的筆書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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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主人留言：它選擇了你，就像當初選擇我一樣。遵守規則，你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違反規則，你就會成為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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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的胃部一陣絞痛。他抓起鞋子和說明書，衝進浴室，將鞋子扔進浴缸，然後打開水龍頭。說明書上說不能接觸鹽水，但普通自來水應該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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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接觸到鞋子的瞬間，浴室的燈光開始閃爍。程可驚恐地看到，從鞋子里滲出一種深藍色液體，不是被水稀釋，反而像是將普通的水染成了它的顏色。更可怕的是，浴缸里的水位在上升，儘管水龍頭只開了很小的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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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下，有什麼東西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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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後退到浴室門口，眼睜睜看著一隻蒼白的手從藍色水面上伸出，扒住浴缸邊緣。然後是第二隻手。一個模糊的人形正試圖從浴缸里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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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程可用盡全力關上浴室門，用背部抵住。門後傳來指甲刮擦的聲音，還有某種液體滴落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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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客廳響起消息提示音。程可顫抖著摸出手機，看到二手平台賣家又發來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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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告訴你最重要的一條規則：永遠不要試圖脫下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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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程可閱讀這條消息的同時，浴室里的聲音突然停止了。他屏住呼吸，慢慢轉身看向浴室門縫——一灘藍色的液體正從門底下滲出，向他腳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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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液體表面，倒映出的不是程可驚恐的臉，而是一個嘴角咧到耳根的詭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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