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依然在餘震中呻吟，安攀立在村道中央，衣角獵獵作響。
周圍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廢墟，斷牆瓦礫之間，原本張牙舞爪的怪物們已經全數橫屍遍野，連哀鳴都來不及發出，殘肢破碎，扭曲的脊骨橫七豎八地插在地上，血腥氣味濃得令人作嘔。
安攀緩緩吐出一口氣，像是在呼吸這場殺戮帶來的甘霖。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陶醉的神色。
——愉快。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KprCfXwF
屠殺完畢後，他終於轉過身，踩著碎石與血水，朝著他們那間破舊的小屋走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yxO3i87o
小璃緊緊護著弟弟妹妹，雙肩顫抖，指節因為太用力而發白。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Jpq2gxnC
安攀停下腳步，站在破碎門框外，低頭看著他們。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vJRZ4ydp
他的聲音輕柔，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妳們，剛剛，是不是有見過氣息像風一樣的人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PCaBZui4
小璃屏住呼吸，警惕地盯著他。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DNGXyhg8
她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男人，絕不是什麼救星。
他比剛才那些怪物更危險。
「你是誰？」小璃咬牙問道，聲音微微發顫，「你……找那個人做什麼？」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7xYN09Gbj
安攀歪著頭，像是在思考。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01zXwZWf
然後，他笑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Vvnx59Zu
那笑容像是惡魔學人類的表情，怪異、冷酷，又帶著幾分孩童般的殘忍。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bnhwrNl1
「當然是……要殺死他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sxfyHNR0
他用輕快到近乎愉悅的語氣說著最可怕的話。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hKkIpR3y
小璃的心驟然一緊，臉色驟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ULBRIfaD
她死死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努力讓聲音不發抖：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HRcOkGyKc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W5s2d1of
安攀輕笑了一聲，像是聽見什麼天真又可笑的謊言。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0qvCshPm
「沒關係。」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34DBYvT7
他邁出一步，聲音溫柔得近乎呢喃。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i0EhTA9A
「我知道妳們見過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oCSCS3NX
小璃渾身一震，瞳孔微微收縮。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PRwQ0ae4
——他早就知道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sJ8Qcqo3
安攀笑得更開了，眉眼彎彎，像是在期待拆開一份血腥的禮物。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bgVbTttJ
下一瞬，他的身影一閃。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FOPbzE4B
小璃只來得及瞪大眼睛。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T5OKkzKf
安攀已經閃現至她們面前，一手掐住了小珩的脖子，另一手輕而易舉地拎起小瀅，像捉起兩隻小小的、無力掙扎的幼鳥。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Sym1IOx1
「不說沒關係。」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5UbbezTC
他低聲輕語，聲音溫柔得幾乎不像在威脅。
「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找。」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pIay9Wbs
小珩和小瀅被突如其來的窒息感勒得雙腿亂踢，小瀅張開小嘴想哭卻發不出聲，小臉漲得通紅，小璃瘋狂地撲上去，去扯安攀的手臂，嘶聲尖叫：
「放開他們！！放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J2Z2hohQ8
安攀低頭看著她，眼裡閃爍著興奮與玩味的笑。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wCwtSV2k
小璃撲上去，死命抓住安攀掐著弟妹脖子的手，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像要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但那根本不動。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MUArizr3n
他的手臂，就像一根生長在大地之中的巨樹，紋絲不動，甚至連皮膚都沒有陷下去半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XyV4Px6O
小璃心急如焚，眼角噙著淚光，她慌亂地四處摸索，撿起一旁掉落的碎石，用力砸向安攀。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hzWtMsFQ9
砰！砰！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LgohT2Lp
石頭打在他身上，卻只發出沉悶的聲音，就像丟在一面堅硬的石牆上，連他衣角都沒撩動分毫，小璃的手掌磨破了，指甲抓得發白，力氣卻像是落進深海，毫無回響。
小珩和小瀅的掙扎漸漸微弱了，兩張小小的臉憋得發紫，小嘴無聲地張合，雙腳無力地垂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H4eqAwOv
安攀低下頭，看著他們即將窒息的表情，他的眼神裡，竟然流露出近乎癡迷的欣賞——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825Vk6IH
像是在觀賞一場完美的藝術創作。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7s85UHrR
他笑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KcnMA2Hk
那笑容不帶一絲人類的同情，只有純粹、毫無遮掩的愉悅與瘋狂。
「真漂亮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5aYJeBlz
他輕輕呢喃，語氣像是誇讚一幅畫作。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7MvNX7Eo
小璃心中的某根弦，猛然崩斷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6QwAwY0W
「不要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FCsrKeub
她幾乎是嘶吼出聲，淚水從臉頰滑落，整個人像發瘋一樣撲上去。
情急之下，她低頭，狠狠咬住了安攀的手臂！
那一口，幾乎咬穿了自己的牙床，鮮血瞬間從齒縫間滲出，帶著血腥與絕望的味道，她彷彿咬在一塊堅硬又冰冷的石頭上，連牙齒都隱隱作痛，但對方的肌膚卻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然而，那瞬間，安攀卻愣住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Eam44WSO
他的身體在那一剎那僵硬了一瞬，像是某條看不見的神經被人無聲觸動。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FELJf1vg
霧氣彌漫中，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一個模糊而遙遠的記憶，像是被狠狠拉扯出來。
——
那個女孩，笑著撲過來，一把抓住男孩的手腕，用力咬了一口。
「好痛！」男孩大叫，甩了甩手臂，臉上浮現又氣又無奈的表情。
「你咬我幹嘛啊！」
女孩得意地舉起他的手，指著手臂上的小小齒痕，眉眼彎彎地笑了。
「這是我們愛的證據。」
她說得理直氣壯，「這樣你以後就不會忘記我了。」
男孩撇撇嘴，但終究沒有甩開，只是紅著臉，小聲嘟囔著：「……誰會忘記你啊。」
那笑聲、那陽光、那微微刺痛的手感——
現實中，安攀怔怔地低頭，看著那個緊咬著他手臂的小女孩。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S5rAZOt4
不是她。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5wFlD1Rg
這個小女孩，當然不是那個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hsVMnAid
但那種熟悉的感覺，那種微弱得幾乎讓他忘記自己還是人的感覺，在這一刻，竟然清晰得讓人刺痛。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KDFGRZNf
他的笑容，短暫地停滯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KmVpxFdq
嘴角的瘋狂與殺意，像是被突如其來的浪潮沖刷掉一角。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JFI3VyMg
小璃的牙齒還在死命咬著，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只為了挽回一線生機。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3E1Swb5T
安攀慢慢抬起頭，眉心微微皺起，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情緒。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mVgGXYln
那一瞬，他幾乎忘了自己來自何處，也忘了自己是為了什麼而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F3qajZ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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