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循環 - Ch2Ep3 鏡中之影

第三夜，門如鏡開。

赫麗娜踏入時間裂縫的瞬間，所有的風都停止了。她的風之弓未曾離身，卻無法感知空氣的流動，就連她心跳的頻率，也彷彿被凍結。

她走進一座無光之域，那裡沒有天、沒有地，四面八方皆是鏡——卻不映出她的倒影。

> 「這裡是反射之界。」她低語。

風靈在她耳中細語：

> 「此地不承認任何已命名之物，所有名字皆將在此被反寫。」

她舉弓欲作防備，卻發現鏡面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不是她。也不是祁影。那人背對她站著，一身黑袍，腰間掛著影刃，聲音低沉如夜潮。

> 「你來了，赫麗娜。」

她握緊風弓：

> 「……你知道我是誰？」

那人回頭，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道被時間劃開的十字印記——如同記憶被抹去後的痕跡。

> 「妳不是來為我命名的嗎？」他緩步向前，聲音竟帶著熟悉的語調，「可惜，這裡不接受妳的語言。」

赫麗娜意識到，那人並非完全陌生。他身上帶著影子與速度的氣息，那是盜賊系的步法與氣場。

> 「……達克魯？」她試著問。

那人靜了數息，然後低聲笑了：

> 「你還記得我這個名字。那你知道——我不願再被寫進任何人的記憶裡。」

赫麗娜眉頭微皺：

> 「因為你害怕記得？」

> 「因為我曾經相信過名字是承諾，直到我成了別人記憶裡的『教官』，卻再也不屬於我自己。」

他語氣平靜，卻像深井之水，壓抑著什麼。

鏡面忽然顫動，空間反向折疊，達克魯的影像化作數百道分身，每一道都帶著她無法辨認的面孔。有的是冷漠、有的是狂笑、有的是無聲哭泣。

> 「名字是詛咒。它讓我們成為別人眼中的樣子，卻遺失了自己。」

赫麗娜閉上眼，風靈在她指尖聚集：

> 「即使如此，我仍選擇記得你。」

她舉弓，卻不為攻擊，而是將風靈之力注入空間。箭矢未發，風已穿透鏡面，震碎虛像。

鏡中回響他的聲音：

> 「妳以為記住我，就是救贖嗎？可若我本來就不想存在呢？」

赫麗娜語聲堅定：

> 「那麼讓我為你承擔那段存在——哪怕你選擇從記憶中消失，我仍會記得你來過。」

她看向最核心的那一道影子，舉弓——不是為了擊殺，而是為了釘下記憶。

> 「你叫——達克魯。」

空間震動，鏡面碎裂。所有分身消散，唯有那一道身影站立在風中，回望她。

他緩緩抬起手，臉上的紋路一筆筆淡去，露出真正的輪廓——蒼老卻深邃，帶著時間沉澱的疲憊。

>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他。但妳叫我這名字的瞬間，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經教過的第一位學徒。」

赫麗娜低語：

> 「所以你也曾相信，記得，是值得的。」

達克魯點頭，面孔仍模糊，卻露出一道笑意：

> 「妳的記憶，讓我活了一次。」

風靈在他周身盤旋，為他戴上一道淡綠色的環：

> 「第三夜結束。反射之名重映完成。」

> 「走吧，下一夜等妳。」他說完這句話，身影隨風而去。

風靈開啟新門，鏡之界緩緩閉合。

赫麗娜踏出裂縫，手中那一頁無名書，赫然寫著——

> 『達克魯・第三夜：鏡中之影，記憶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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