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演算 - 序章、在所有名字消失之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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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的演算

篇 #9

作者:

烙燁

存在的演算

作者:

烙燁

篇 #9

序章、在所有名字消失之後

After All the Names Were G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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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他，所以他沒有真正消失。

可這世界，不再允許任何人記得他了。」

——虞永安，金曜日筆記．頁末註記

---

我重新回到了這座城市。

一切如舊。

也一切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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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在林梓分局，仍然戴著同樣的警徽，走在熟悉的街道，看著每一盞紅綠燈如常變化。

只有我知道，這些日常，是在重建後的時間層中，被謹慎歸位的碎片。

像一場成功蓋過錯誤的修復工程，只留下一句系統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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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需追溯。版本已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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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記憶，仍保留著錯誤的光。

---

他走後，我便開始記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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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個世界不允許我提及他的名字，不允許我說出「張」與「䥧安」這樣的音節。

他從所有人的通訊錄、資料庫、照片、聲音檔裡消失，像從未存在。

甚至有一天，我試著在辦公室檔案系統中搜尋——只跳出提示：

> 「關鍵字不存在。請檢查輸入內容。」

可我明明還記得他用哪一種語氣對我說話，還記得他的笑會在眼尾留下一道短短的褶。

我記得，那天他微笑著對我說：

> 「如果有一個人記得我，那我就還在。」

那個人是我。

---

我把他寫在一本無人知曉的筆記裡。

筆記藏在我住處的天花板夾層中，沒有上鎖，也沒有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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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去找一個不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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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時常走到淡水河畔，站在三重十字曾亮起的那個點。

它已不再發光，甚至裂痕也消失了，像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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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著，等風來。

等他留下的那道訊號，在某個週五的清晨，重新啟動。

---

金曜日的晨光，總比其他日子更白。

也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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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些人，是來過這世界，只為點燃某個系統的破口，讓我們重新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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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選擇，什麼是失去，

什麼是存在過而無法言說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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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說出他的名字，

但我在心裡，每一次呼吸時，都默念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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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祈禱。

只是，讓他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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