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夢 - 第五章

西瑟回到基地，本想去找萊特，但後者卻不在房間裡。

健身房也沒有。西瑟把萊特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了遍，但還是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

大概繞了基地四圈半後，西瑟總算在基地的天台找到了萊特。

「萊特。」西瑟開口的同時，看見了萊特的表情，「你...沒事吧？」

萊特只是搖了搖頭。

「......」西瑟知道某少尉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只好道，「你不說的話，我可沒有辦法幫你。」

萊特聞言，想了一下，片刻，還是道出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聽起來是AP身上的孢子感染了你的傷口，所導致的幻覺。」西瑟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又道，「嗯，那只是幻象，你不要放在心上。」

萊特沉吟了一下，小聲地喃喃，「要怎麼叫人不放在心上。」

西瑟想幫萊特，但很可惜，心理諮商什麼的他可完全一竅不通，因此他只能沉默以對。

就在此時，西瑟發現萊特的傷口正在滲血，他道，「先回去吧，我幫你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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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間。

西瑟小心地撕下萊特右頸的OK繃，傷口的樣子不忍直視。

他皺了下眉，小聲道，「是真的不痛，還是在逞強啊...」抬頭，卻瞥見萊特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看來是全被聽到了。

沒想到萊特只是沉默了幾秒，然後開口道，「戰場上，你不可以什麼事都喊痛，因為只要耽擱一秒，你就會死。」

西瑟聞言，道，「...抱歉，我沒有想那麼多。」

「...為什麼要道歉？」

「...沒...沒什麼。」拜託別用那種看蠢材的眼神看我。

話題結束。兩人雙雙沉默到了換藥結束。

「謝謝。」萊特起身，道。

正當萊特打算轉身離去，西瑟忽道，「那個。」

「怎樣？」

「就是...」西瑟的眼珠子轉了一下，道，「下次會痛的話，就說出口吧。

「因為這裡可不是戰場，而是療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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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萊特回到了房間。

他躺下，看了眼時鐘。

凌晨兩點半。

他轉回頭，盯著天花板，想起方才西瑟所言。

萊特閉眼，深棕色的睫毛被窗外的月光映照得十分好看，讓他的整張臉更顯立體。

說起來，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將自己的痛、自己的脆弱表現出來了？

中學？大學？入伍？正式從軍的時候？

不，似乎不是這麼明確的時間點。

外頭傳來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響，沙沙沙沙地。

“你知道嗎？那棵樹有超多鬼故事的。”突然，萊特的腦中響起了一道聲音。

“聽你在吹牛。”接著，另一道聲音出現了。

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好幾個聲音、人物、場景。頓時，一個人聲鼎沸的畫面在萊特的腦中具現。

但是不管萊特再怎麼努力想，他都無法想起那些人的容貌。

原來如此，就是在這個時候啊。想到此，畫面瞬間消逝。

當他們一個接著一個逝去時，萊特也忘了所謂的痛。

因為那些會關心他的人，都已離去了啊。

都不會再回來了啊。

那麼，他要把痛說給誰聽？

於是他收起了它，不再提起。

但，在這個時候，西瑟卻出現了。

萊特承認，西瑟是個特別的人。

他提醒了他，他所在的地方是療傷之地。

他告訴他，有什麼話，儘管說出口。

「......」萊特睜開了眼。

也許是時候，該做些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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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瑟偶爾會被自己蠢到。

他洗好澡，從浴室走出來，一臉生無可戀（雖然平常也是這樣）。

他抹了把自己的臉，想起了他剛才對萊特說的話。

療傷的地方。

好。西瑟點了點頭。

西瑟•希璐爾。

你是白癡嗎？

儘管他是這麼想的，但同時，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他是真心希望萊特能這麼想。

雖然萊特真的有種生人勿近的氣質，但西瑟很清楚他有多溫柔。

所以他希望能將萊特給他的溫柔，好好的用自己的方式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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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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