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故事 - 治療？

「最近還在做那個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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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亦衡聲音和緩的問，語調像剛融雪的初春，柔和的讓人不忍拒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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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墜樓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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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人穿著黑色外套，姿態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蕭景抬頭，對上他的視線，眼中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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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雲淡風輕，好像這不是困擾他多月的問題，只是一部尋常電影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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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亦衡沒說話，只是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寫得不快，但每個字都幾乎穿透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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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試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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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跳下去後，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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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蕭景笑了笑，眼神坦然得幾乎無害「你在下面接我，張開手，像要擁抱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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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衡筆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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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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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再說話，只是翻了翻病歷，把那頁輕輕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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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亦衡第一次意識到他有問題，是兩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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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資料庫裡發現，蕭景曾經接受三個心理醫師的治療，過不久就會換一位，但他已經在自己這裡持續治療了起碼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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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他面前太聰明了，從不否認問題，從不抵抗治療，說話有條理，情緒平穩。就像是為了讓你放下防備而被精心雕琢出來的「完美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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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困擾你的嗎？」他忽略前一個問題，平靜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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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蕭景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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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理醫師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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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亦衡手上的筆「啪嗒」一聲落地，他故作鎮定的彎腰撿起，剛起身，直面蕭景狡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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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逃避問題嗎？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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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找回自己的主控權。」他不帶一絲感情的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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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明顯你失敗了。」蕭景貼近梁亦衡，身體悄悄擋住外面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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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藏的很好？梁警官？」他一字一字小聲低語，對梁亦衡來說卻是如雷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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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滑著椅子退離蕭景，過往的溫柔一瞬間盡失，和緩的嗓音也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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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他的眼神戒備，流露多年從警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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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蕭景笑了笑眼神也變得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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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好病患，也是你追捕多年的集團的首長，不過，這次我們目標是一致的，不如……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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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跟你合唔唔唔……」他的聲音被蕭景的強吻吞下，雙手被壓住動彈不得，話語被壓碎在彼此交疊的氣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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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舌侵略地逼近，毫無預兆，像是蓄謀已久的獵殺。蕭景的手牢牢制住梁亦衡的手腕，掌心滲出一股異樣的灼熱。那不是情欲，而是佔有與示威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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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亦衡震驚地瞪大雙眼，整個人僵住了。唇上的濕熱與記憶中多年的追捕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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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雙他熟悉卻從未真正了解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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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來得霸道卻短暫，蕭景像是只需要確認什麼似的，沒多久便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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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有兩個選擇，梁警官」蕭景嘴角帶著戲謔，「是繼續偽裝成醫生，還是正式成為我的合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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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亦衡抹了下嘴角，壓下內心翻湧的情緒，神色冰冷地望著他「我可以合作，但我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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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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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來決定計畫的執行步驟；第二，我要你交出那個實驗室的具體位置；第三，行動成功後，我要你人間蒸發，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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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挑眉，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說得好像你有選擇一樣，不過……」他頓了頓，語氣忽然柔了幾分，「合作愉快，梁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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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的瞬間，兩人眼神交錯，像兩條在森林中纏繞的蛇，彼此防備、彼此利用，卻又有種說不清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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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醫院在警方與調查局聯合行動下因為進行非法生物實驗被查封，消息震驚全城。而梁亦衡，坐在空蕩蕩的諮商室裡，低頭望著那張原本屬於「病患」的病歷卡，眉頭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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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蒸發，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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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總覺得，那個人，還會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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